明辩堂沉寂了半盏茶功夫后,一名夫子拍案而起:
“妙啊!句句没写风,却句句都是风!”
第二名夫子惊叹道:
“简简单单二十个字,竟写出了四种场景的风!字虽少,却字字珠玑!”
第三名夫子也站了起来,激动道:
“绝了!第一句写秋风,第二句写春风,第三句写江风,第四句写林风!”
第四名夫子也争着点评:
“对仗巧妙工整,前两句写季节,后两句写狂风,简直精妙绝伦!”
最后,陈永平做总结性发言:
“字字无风,却字字生风,当真是前无古人的经典之作!”
“本官宣布,此次比试,贾保南获胜。”
水妙妙得意洋洋,历经千年还能保存下来的文学瑰宝,惊到尔等凡夫俗子了吧?
她朝林风初眨眨眼,揶揄道:
“对面那位林——哦不,禽兽不如初风林,你可不要再给自已脸上贴金,还敢瞧不起我家狗蛋,它可比你强多了。”
林风初满脸羞愤,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在听到鹦鹉念出那首诗的时候,心中就咯噔一声,大脑空白,他知道,他凉凉了。
水妙妙又看向满脸惊愕的吴左思:
“吴左思,勿作死,你爹给你取名时就让你别作死了,你偏偏不听,瞧瞧,把自已玩完了吧?还不赶紧的收拾铺盖卷去!”
吴左思不甘心,红着眼,咬牙切齿道:
“是鹦鹉作的诗,又不是你作的,你嚣张个屁!老子又没输给你,老子不走!”
水妙妙一挑眉:
“呦,还想耍赖呢?几百双眼睛看着呢。”
吴左思握紧拳头,对陈永平道:
“祭酒大人!刚才的诗不是贾保南作的,我没有输给他,您若偏帮他,我就请我祖父来评评理!”
陈永平见他搬出了吴相,脸上露出左右为难之色。
吴左思真要耍赖,他也不敢硬来。
水妙妙不乐意了:
“怎么?愿赌不服输,拿吴相来压人?行,那你现在就把吴相请来,有这么多学子的见证,我相信吴相一定能秉公处理!”
能做到一国宰相的人,岂会当众做有损自已名誉的事?
水妙妙相信,吴相来了,就算想收拾自已,也得是私下里。
明面上,他除了会让吴左思退出太学,可能还会打断他的腿。
陈永平看到贾二又与吴左思对上了,心里松了口气,他默默后退一步,装成小透明。
吴左思一噎,他想用祖父的名头压人,但他也知道,祖父真来了,他的下场肯定更惨。
他恨恨地瞪了水妙妙一眼,强行挽尊:
“我祖父朝务繁忙,哪有空处理这种小事?今日算是栽在你手里了,咱们走着瞧!”
说完,转身就走。
水妙妙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正手足无措的林风初:
“初风林,吴左思都走了,你这舔狗还不一起滚?”
林风初咬了咬牙,自知已无退路,只能继续去舔吴左思。
否则,丢了太学学子的身份,再不能帮父亲坐上尚书之位,他在家里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他匆匆跑下台,去追吴左思。
他俩一走,陈永平就宣布散会,众学子恋恋不舍的看一眼鹦鹉,回学堂上课去了。
很快,整个明辩堂只剩下陈永平,几位夫子,还有水妙妙几人。
老徐目光灼热的看着鹦鹉,他之前以为这只是老师养的一只宠物,没想到它竟有这般学问。
陈永平也眼热地看着鹦鹉,问道:
“贾保南,你这鹦鹉从何得来?怎的如此有灵性?”
水妙妙把鹦鹉抓在手心,对上几位夫子灼热的目光,说道:
“它呀,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鹦鹉,我在街上随手买的,会开口说话而已,它的诗词,都是我教的。”
老徐:敢情狗蛋还是他师兄?
陈永平道:
“原来如此。”
不过,即使诗词是人刻意教的,这只鹦鹉也相当神奇了。
普通鹦鹉只能重复的说几个字,它却能背下一整首诗。
陈永平现在相信崔老太爷说的话是真的了,那些诗真的是贾保南所作。
连一只鹦鹉都能调教得出口成诗,贾保南必有大才啊!
水妙妙还以为太学里人才济济,恃才傲物者应该很多,而且文人相轻,她都做好了被群起而攻之的准备。
结果,就这么一个回合,大家就对她服气了,搞得她都没办法踢馆了。
接下来,楚铭继续带水妙妙去办理入住,再遇到其他学子,都对她客客气气,水妙妙也算一战成名了。
经过楚铭的介绍,水妙妙知道,太学里有杂役,只要交一些银子,每日的吃喝住用都有人负责。
她觉得没必要让老徐留在这里伺候了,就对他道:
“老徐,我在这里吃喝不愁,要不你还是回崔府吧。”
老徐死活不肯:
“公子,我年轻的时候就渴望进太学,只可惜家世不好进不来,如今终于有机会了,求公子别赶我走。”
水妙妙无奈,自已收的老徒弟,只能自已管喽。
她对楚铭道:
“老徐并非仆人,能否在东院给老徐安排一个房间?费用好说,大不了我出双倍价钱租一间。”
楚铭想了想,东院还有几间空房,就同意让老徐暂住了。
*
太学大门口。
林风初匆匆追上吴左思。
“吴兄,吴兄,等等我!”
吴左思停下脚步,回头嫌恶地瞪着他,一脚踹出:
“老子被你坑死了!本来没想跟他比试,都是你撺掇的!你个废物,连一只鸟都比不过!”
林风初被踹倒在地,欲哭无泪。
他也没想到贾保南那个纨绔居然有这么厉害的鹦鹉,他这回不仅颜面尽失,还把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但他必须求得吴左思的原谅。
见吴左思要走,他立刻扑过来抱住吴左思的腿,痛哭流涕:
“吴兄,都是我的错,我实是没想到那个畜生竟这么厉害,你放心,我不会让贾保南好过的!还有那只臭鸟,我非烤了它不可!”
见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吴左思问道:
“你有什么主意?”
林风初看了一圈,四下无人,他眼中凶芒毕露。
他这般如此,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嘿嘿嘿……”两人计划完毕,脸上同时挂满了阴险狠毒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