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梁家的大丫头是不是傍上什么大款了?”
“那谁知道?那段时间一直住在镇上,也不回来,指不定是干啥呢?”
“她不是去镇子上卖面了吗?肯定是大款去吃她的面就看上了。”
“咦~她和上窑村梁家那个还不清不楚的,这怎么又榜上大款了呢?看着梁建国老实巴交的,咋养出这么个闺女呢?”
“前些日子我还听说,她在镇上的印刷厂的宿舍里,跟人搞破鞋呢。”
“真哒?”
“当然是真的,我家外甥的姑姑的表舅的堂弟的儿媳妇的三侄女就在里面上班呢,早上出宿舍的时候都看见了,被子褥子全都给扔出来了。”
“我累个妈呀,丢死人了,梁家的祖坟要塌了。”
“就是!刘桂芝和梁建国都是老实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儿来?说出去我都替刘桂芝丢人。”
“唉……别说丢她刘桂芝的人了,我觉得咱们下窑村也跟着脸上没光,村里出了这么个浪蹄子,以后谁家说亲,都得往细了打听。”
“说的是啊……”
小浪蹄子,贱,搞破鞋的,傍大款的,当小三的,脚踏两只船的。
真是什么难听说什么。
当初给梁秀兰介绍崔宁的刘大娘,此时还颇为庆幸。
幸好当初俩人没成,万一要是真成了,那将来肯定家寨不宁,甚至她们家也得跟着遭殃。
这浪蹄子就是缺男人的贱,结了婚肯定也不安生,到处勾引人。
梁秀兰和刘桂芝两人每天早出晚归的,听不见这些流言蜚语。
可梁建国整日在家,这几天都没脸出门了。
夜里,梁建国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旁边还放着一根竹棍。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刘桂芝母女三人有说有笑的进来了。
因为今天印刷厂的分红下来了,两千多呢,天冷了,三人正商量着买新衣服和新鞋子。
谁知一进门就看到梁建国铁青的脸,周围扔了一地的烟头。
三人立刻收起笑意,刘桂芝轻声问:“建国,你这是咋了?”
梁建国指尖的烟狠狠吸了一口,抬起头看向梁秀兰。
“你过来!”
梁秀兰一脸茫然,缓步走了过去。
“跪下!”
梁建国突然大喝一声,三人全都吓了一跳。
从小到大,梁建国从没打过孩子,因为是两个女娃,他纵使再不满,也顶多就是甩脸子。
记得梁秀兰还在上学的时候,放学和村里几个男孩子在树上玩,一直等到夜里七八点才回家。
那天夜里,梁建国也是这样的脸色。
一见面就只有两个字:跪下!
那是她第一次被命令跪下,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
在她跪满三个小时后,刘桂芝才给她解释:“你是女孩子,怎么能这么晚回家?万一遇到坏人咋办?”
“你知道世上的坏人有多坏吗?你知道爸妈在家到处找不到你有多着急吗?”
那时候,她不懂,她只觉得是父母苛刻,出去玩儿而已,还有那么多小朋友在一起,他们都没回家呢。
直到后来两年后,村里的一个比她大两岁的姐姐,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拖到了玉米地里,最后跳河自尽了,她才知道,世上的坏人有多可怕。
而今天,又是这个场面。
梁秀兰心里忐忑不已,小声问:“爸……到底咋了?”
梁建国拿起竹棍,指着地面:“我让你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