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
呵。
她念佛,不过是静心,可不是真信世上有鬼有神有佛。
“女儿明白了。”
卫云幽颔首,“今晚夜宿洗心寺,您是想确认害我之人,是在府里,还是在随行的仆人里,对吗?”
“大姑娘聪慧。 ”
于妈妈笑道:“自大姑娘那晚神思恍惚,夫人便暗中彻查了。可惜,并没有找到可疑之人。茶水、吃食、熏香都查了,并无异样。”
“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法,能让大姑娘生出癔症。”
癔症吗?
卫云幽神色渐冷,眉宇间有了与其母一样的阴冷,“ 娘,您可有怀疑的人?”
自然是有了。
卢氏淡道:“姮姐儿, 她受惊,晚上你去她房里小坐一会,与她共食一碟果子后,当夜便生癔症,她嫌疑最大。”
“可惜,娘还没有找到她害你的法子是什么。这次出来,便是趁机支开她,好让吴管家好好查一查她的院子。”
原来如此。
难怪会大清早赶来洗心寺。
得知自己撞鬼有可能与卫姮一般是被人陷害,卫云幽一扫这两日的害怕,连灵台都清爽了许多。
抿了口甘甜清茶,柔声问道:“那娘亲准备在寺里礼佛几日呢?”
卢氏道:“五日。你还需要在这几日里再抄一本《无量寿经》,为寿辰之记恭祝冯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卫云幽柔顺点头。
冯老夫人素来疼她,为她抄经祝寿是应该的。
卢氏想了下,补充道:“此次抄经你还需要用心才成。早晚焚香沐浴,跪于佛前虔诚抄经。”
卫云幽稍加迟疑。
最后,还是点头答应,“是,女儿知道了。”
也罢。
累就累一点吧。
她需要再一次把齐君瑜飘走的心,拉回来才成。
更要让他知道,自己远胜卫姮!
……
此时的卫姮,正悠哉悠哉往洗心寺的后山走去。
洗心寺后山有一棵千年银杏,每到季秋树叶金黄,遍地洒金甚是好看。
前世,她嫁入宁远侯府后也来过洗心寺几次,可相比相比季秋金叶,她更喜生机勃勃的绿意。
越走,路越偏,也愈发的安静、清幽。
第一次来洗心寺的初春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姑娘,要不回去吧,此地过于偏僻了些。”
寺内不拘男女,今日又逢初一,香客众多,万一有登徒子突然冒出来,冲撞了姑娘。
卫姮笑道:“寺里有武僧。”
武僧?
姑娘怎么知道有武僧的?
只是一个分神,再一抬眼,前面已没有了姑娘的身影。
吓到初春小跑追上。
并没有发现,在另一条小道里,有二人静静站着,等到主仆俩人走远后,公孙宴道:“寺里真有武僧?”
夏元宸举步,淡道:“有,不少。”
“那我为何从未见过?”
公孙宴难得有了好奇,“我都不知道,那位贵女为何又知?”
要知,洗心寺他是经常过来陪祖母过来礼佛。
夏元宸也有些意外。
洗心寺有武僧所知之人极少,卫二是从何处得知呢?
这个卫二,处处不太寻常。
说她有本事吧,这些人被她的亲人压制到连名声都坏了。
说她没有本事吧,救人她会,骂人她会,连洗心寺有武僧这等禁庭秘事,她都知道。
到是让他,看不懂卫二了。
随行的公孙宴走了好些远,突然想起贵妃娘娘拜托给他的正事,“表兄,你为何往回走了?郡主还在银杏树下表兄过去。”
夏元宸倏地止步,转身,消漠的凤眼里冷色掠过,“哪家郡主等我?”
公孙宴俨然是忘记贵妃娘娘的叮嘱,要瞒着表兄相亲。
一股脑儿全说出来,“异姓王荣王家的丹阳郡主。”
“贵妃娘娘说,表兄老大不小,该成亲了,丹阳郡主性子开朗,长相明艳,家世也不错,与表兄很是登对。”
“表兄你又正好这些日子在洗心寺静修,顺便相看一眼,如表兄觉着丹阳郡主不错,圣上便为下旨赐婚。”
夏元宸俊颜彻底冷下来。
所以,今日表弟公孙宴并非邀他赏千年银杏树,而是借赏树之名,实为相看。
丹阳郡主,他今日真要与她相看,不出一个时辰宫里的父皇便知!
一个让父皇忌惮的先皇后嫡子,与有军权的荣王之女相看……
贵妃当真好算计!
他一回京,便迫不及待想除掉他这个先皇后嫡子了。
夏元宸道:“此事,长公主可否知晓?”
公孙宴说,“祖母不知,不过, 她之前也提过想给表兄相看京中贵女。”
夏元宸淡声,“表弟不如现在回去问问长公主。”
公孙宴很是疑惑,“ 为何还要问我祖母啊?表兄,你是怕我祖母不同意你娶明郡主吗?不可能啊,祖母最盼着你早日成亲生子。”
夏元宸:“你回去一问便知。”
“成吧。”
公孙宴点头。
是丝毫不知自己被贵妃娘娘算计了。
没直走几步,公孙宴总感觉自己又遗漏了什么,停下来,想了又想。
啊!
想起来了。
“表兄,明郡主还在银杏树下等你过去啊。”
……
红衣似火的丹阳郡主已经等到有些着急了。
“怎么还没有来?”
小马靴一会儿踢着千年银杏树的树干,一会儿又甩起手里的马鞭,明艳娇容又含着小女儿的羞涩,等着她心悦的儿郎快点过来。
她是一个人偷溜出来,要是晚了,她怕被祖母发现。
有脚步声传来,着急的丹阳郡主立马一喜。
是他来了吗?
从树后欢喜跑出来,看清楚来人后,脸上的笑顿时一收。
根本不是她想要见的人。
而是一个衣着素净的陌生女子。
卫姮也没有料到树后会冲出来一人,是自己惊扰对方了吗?
止步,微笑道歉:“抱歉,不知树后有人,惊扰小姐了。”
丹阳郡主下巴扬起,颇为跋扈道:“知道惊扰本……本小姐,还不速速退下!”
如此无礼,卫姮脸上的微笑收住。
径直朝银杏树下走去。
明丹阳一看对方不仅没有退下,反而无视自己,向来霸道的她顿生怒火, “喂!你耳聋了吗?没有听到本小姐说什么吗?”
手里的马鞭亦握紧,仿佛随时会抽过来。
初春盯紧她手里的马鞭,以防她伤到自家姑娘。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如此霸道、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