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
宜修只觉得脑袋昏胀,好似昨夜喝了很多酒,昏昏沉沉地睁眼,隐约看见个人影在看着自己。
“太好了,娘娘你醒了。”
宜修看着那个宫女的发髻,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剪秋,轻声说道:“剪秋,本宫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那个宫女抬起头来,眨巴着灵动的双眼,不知青樱说的是什么,于是疑惑问道:“小主,我是惢心啊。”
宜修眼里模糊的光影逐渐重合在一起,终于看清了惢心的面孔。
是啊,剪秋己经在慎刑司咬舌自尽,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她下意识甩开惢心搀扶着的手,用另一只手撑着站了起来:“景仁宫是宫中禁地,你一个小小宫女怎么进来的?”
惢心虽然感觉青樱今天说话怪怪的,但还是尽力回答道:“回小主的话,我在翊坤宫找不到您,听阿若姑姑说,您昨天晚上带了两个太监来了景仁宫,一夜未回。奴婢这才找了来。娘娘,咱们赶紧回宫更衣吧。”
顿了顿,惢心又说:“娘娘,咱们还是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冷嗖嗖的……奴婢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那些姑姑鬼鬼祟祟地把什么东西抬出去了,奴婢害怕……”
宜修冷眼斜着看了一眼惢心,惢心立刻埋着头跪了下去:“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失言。”
“哼,你倒是伶俐的,只是本宫如今这个境地,哪里还能恕罪于你……”话音越来越小,宜修不经意瞥了眼窗前梳妆铜镜,竟看见一张年轻清丽的脸一晃而过。
宜修晃晃悠悠,冲到那面铜镜面前,仔细看清了。
那是青樱的脸。
宜修不敢置信地拿起铜镜,跑到门口,借着阳光,来回晃了晃脸,然后疯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本宫……”
是啊,昨晚,宜修己被青樱亲手绞杀,如今站在青天白日底下的,当然只能是青樱。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宜修看着铜镜里的这张年轻、秀丽的脸,一个恐怖的复仇计划油然而生。
“那个,梭星?你刚才说,本宫该去给太后请安了?”宜修斜眼看着埋头跪地的惢心问道。
惢心把头埋得更紧了:“是的。”
“你起来。”宜修说。
“是。”惢心站了起来,低头小跑着过来扶着宜修。
宜修一只手搭在惢心手里,一步一步地走出这个困了她十年的宫闱。
她站在门口,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红墙青砖,这条路,让宜修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没想到,重新踏上这条路,竟花费了整整十年。
过了很久,宜修才对身旁的惢心说:“走吧。”
想着想着,这条路也走到了尽头。
没过几日,宫中流言西起,人人都传景仁宫冤魂不宁。
寿康宫。
一个太监急匆匆跑进了主殿,向里面的甄嬛报告:“启禀太后,皇后娘娘和娴妃前来请安了。”
“传。”
“是。”
门口随即走进两个旗头妃嫔,正是如今的皇后琅嬅与娴妃青樱。
二人齐声道:“给皇额娘请安。”
甄嬛话赶话地说:“正好你来,你表姑母过世,你也理应去景仁宫致礼。”
青樱急忙答话:“臣妾只知寿康宫,不知景仁宫。且乌拉那拉氏,虽为臣妾的表姑母,但更是大清的罪人。臣妾应当公私分明 。”
甄嬛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又对皇后说:“哀家近日听到一些传闻,说,景仁宫闹鬼。皇后,如今后宫,是你执掌凤印,你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琅嬅看了眼青樱,对甄嬛说:“臣妾这就回宫,着人去查,一定揪出幕后真凶。”
欣太嫔笑了笑:“皇后真是贤德。”
甄嬛听这话,对皇后说:“如今你是大清皇后,不是王府福晋。你的任务是维护后宫安宁,而不是搞的人心惶惶。”
皇后问:“那太后的意思是……”
甄嬛没有说话。
敬太妃说:“不如请白云观的道长来做场法事,这样既省事又服众。”
甄嬛点头默许。
皇后立刻颔首:“是。臣妾即刻就办。”
甄嬛继续说:“今日是皇帝登基后,你们头一次来寿康宫请安,哀家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们。皇帝年轻,宫里嫔妃只有你们两个和高氏。今后人多也好,人少也好。哀家眼里见不得脏东西。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别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琅嬅、青樱齐声回答:“多谢太后教导。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