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云南写生还有三天，苏念正忙着收拾画具，林雅的电话打了进来。
“念念，我明天生日，想请你吃顿饭。”林雅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就我们俩，像小时候那样，好不好？”
苏念笑着应下：“当然好，地址发我，我提前去给你订蛋糕。”
挂了电话，厉烬寒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啦，”苏念转过身，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我跟小雅好几年没见，想跟她单独说说话。你忙你的，结束了我给你打电话。”
厉烬寒看着她眼里的光，终究是点了头，只是叮嘱：“保持联系，结束晚了我去接你。”
第二天傍晚，苏念提着蛋糕赶到林雅说的餐厅。那是家开在老巷深处的私房菜，灯光昏黄，角落里还放着台老式唱片机，正放着舒缓的爵士乐。
“你来了。”林雅起身迎她，今天穿了条新裙子，脸上化了淡妆，看起来比上次精神些，只是眼底的疲惫藏不住。
“生日快乐！”苏念把蛋糕放在桌上，打开盒子，里面是林雅小时候最爱的草莓慕斯，“尝尝，还是那家老字号做的。”
林雅切了块蛋糕，小口吃着，忽然抬头笑：“念念，谢谢你还记着我爱吃这个。”
“傻丫头，我怎么会忘。”苏念也拿起叉子，“对了，你男朋友呢？没陪你过生日？”
提到强哥，林雅的手顿了顿，随即摇摇头：“他……有事加班。”她给苏念倒了杯红酒，“尝尝这个，我托朋友带的，说是挺好的。”
苏念没多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甘甜，带着淡淡的果香。两人聊着小时候的趣事，从偷摘邻居家的葡萄，到一起在巷口跳皮筋，苏念渐渐放松下来，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没注意到林雅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念念，你真好……”林雅忽然红了眼眶，“要是……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样，遇到个对我好的人就好了。”
“会的，”苏念拍着她的手，酒精让她有些头晕，“小雅，你值得更好的，那个强哥要是对你不好，就……”
话没说完，包厢门突然被撞开。强哥带着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闯进来，看到苏念时，眼睛亮得像狼：“哟，这就是你那有钱的发小？”
苏念吓了一跳，酒意瞬间醒了大半：“小雅，这是怎么回事？”
林雅躲到强哥身后，声音发颤：“强哥，你别伤害她……”
“伤害？”强哥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抓住苏念的手腕，“你男朋友不是很有钱吗？拿五百万来，就放你走，不然……”
苏念猛地看向林雅，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小雅，是你……你做的局？”
林雅别过头，不敢看她：“我也是没办法……强哥他欠了赌债，要是还不上，我们都得完蛋……”
“所以你就把我卖了？”苏念的声音发颤，手腕被强哥攥得生疼，“小时候你说要永远护着我，都是假的吗？”
“我……”林雅的眼泪掉了下来，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念念，你就帮帮我吧，你男朋友那么有钱，五百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强哥不耐烦地推了苏念一把：“少废话！给你男朋友打电话，让他带钱来！”
苏念被推得撞在墙上，后腰传来一阵疼。她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林雅，看着强哥狰狞的脸，心像被撕裂成两半——一边是从小到大的情谊，一边是赤裸裸的背叛。
“我不打。”苏念咬着牙，挣脱强哥的手，“你要多少钱，我可以想办法，但你用这种方式……我们的朋友，做到头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强哥恼了，扬手就要打过来。
就在这时，包厢门再次被踹开。厉烬寒带着保镖冲进来，看到苏念被抓着，眼底瞬间燃起怒火，声音冷得像冰：“放开她！”
保镖迅速上前制服了强哥和他带来的人。厉烬寒冲到苏念身边，看到她泛红的手腕和苍白的脸，心疼得厉害，把她紧紧搂进怀里：“别怕，我来了。”
苏念靠在他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声音哽咽：“我没想到……她会这样对我……”
厉烬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林雅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嘴里喃喃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办法……”
强哥被保镖拖出去时，还在叫嚣：“林雅！你他妈的敢耍我！不是说只是吓唬吓唬她吗！”
林雅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强哥，又看向厉烬寒，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厉烬寒没再看她，小心翼翼地抱起苏念，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们回家。”
苏念点点头，闭上眼睛，把脸埋进他怀里。老式唱片机还在放着爵士乐，只是此刻听来，满是讽刺。昏黄的灯光落在散落的蛋糕上，草莓酱像血一样，晕染开一片刺目的红——原来有些情谊，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泥泞，在金钱和欲望面前，碎得彻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