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被厉烬寒赶出会客室时,精致的妆容早己花得不成样子。她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镜面倒映出她扭曲的脸——那是嫉妒和怨毒交织的丑陋模样。
“苏念……”她对着镜面无声地嘶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备注为“虎哥”的号码。电话接通的刹那,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残烛,却带着孤注一掷的狠戾:“帮我个忙,毁掉一个人……对,一个画画的女人,叫苏念。”
挂了电话,她站在厉氏集团楼下,看着玻璃幕墙上自己狼狈的倒影,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厉烬寒不是想护着那个女人吗?她倒要看看,当苏念的心血被毁得一干二净时,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坚定。
三天后的深夜,画室突然传来异响。
苏念被惊醒时,正趴在未完成的向日葵画稿上打盹。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混合着浓重的汽油味,呛得她喉咙发紧。
“谁?”她抓起身边的调色刀,声音发颤。
回应她的是“哗啦”一声——有人掀翻了画架,画布撕裂的声音像野兽的低吼。苏念借着月光看去,三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正将她的画稿往地上扔,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打火机,火苗在黑暗中跳动,映出他们脸上狰狞的笑。
“你们干什么!住手!”苏念冲过去想抢画稿,却被一个男人粗暴地推开,狠狠撞在墙角的画框上。后背传来剧痛,她却顾不上,只是死死盯着那些被踩在脚下的向日葵,心疼得像被刀割。
那是她三个月的心血,是她准备送去参加青年艺术家大赛的作品,是她想证明自己并非只会躲在画室里的底气。
“把这些破烂都烧了!”领头的男人啐了一口,将打火机凑近画布。
就在火苗即将舔上画布的瞬间,画室的门被猛地踹开。
“住手!”厉烬寒的声音像淬了冰,在空旷的画室里炸开。他身后跟着的保镖迅速冲上前,三两下就将那三个男人按倒在地。
苏念看着突然出现的厉烬寒,愣住了。他穿着睡衣,赤着脚,显然是从家里首接赶来的,发梢还带着夜露的湿意,眼底的红血丝比那天在后巷堵住她时更重。
“念念!你怎么样?”厉烬寒冲到她身边,看到她额角的伤口和后背渗出的血迹,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我的画……”苏念指着地上被踩烂的画稿,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声音哽咽得不成调,“他们毁了我的画……”
厉烬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些被踩得污秽不堪的画布,那些被汽油浸透的向日葵,像被揉碎的阳光,散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脸色瞬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转身对保镖厉声道:“把人带下去,查清楚是谁指使的!”
“是!”
黑衣男人被拖出去时,其中一个还在叫嚣:“是白小姐让我们来的!她说……”
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但“白小姐”三个字,己经像惊雷般炸在苏念和厉烬寒耳边。
画室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苏念压抑的哭声和厉烬寒沉重的呼吸。他脱下自己的睡衣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肩上,指尖触到她颤抖的肩膀,才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他的声音哑得厉害,伸手想碰她额角的伤口,却又怕弄疼她,只能悬在半空,“我不该……不该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他下午就查到白薇薇没离开本市,还查到她跟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有来往,本想连夜过来接苏念去他家,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苏念摇摇头,抓起一张相对完整的画稿碎片,上面的向日葵花瓣被踩出个黑脚印,触目惊心。她看着厉烬寒,眼泪掉得更凶:“它明明那么亮……为什么有人非要把它踩灭……”
厉烬寒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心底的愤怒和自责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知道白薇薇恨苏念,却没料到她会恶毒到这种地步,竟要毁掉一个女孩视若生命的梦想。
“不会的。”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亮过的东西,怎么可能被踩灭?念念,我们重新画,画得比之前更亮,好不好?”
苏念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眼泪浸湿了他的胸膛。月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落在那些破碎的画稿上,也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她知道,这场由嫉妒引发的报复,像场突如其来的冰雹,砸伤了她的向日葵,却砸不碎她和厉烬寒之间重新建立的信任。
而此刻躲在暗处的白薇薇,正透过画室的后窗,看着里面相拥的两人,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她拿出手机,对着那片狼藉按下快门,然后发给了沈曼云,配文:“曼云阿姨,您看,有些人天生就不该站在阳光下。”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像只完成任务的毒蝎,留下满室狼藉和即将到来的、更汹涌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