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深夜像被墨汁浸染的天鹅绒，只有地牢走廊的魔法灯盏在石墙上投下摇曳的光斑。伊莉丝·格林格拉斯贴着冰冷的石壁潜行，星尘的鸟笼在她身侧发出细微的扑棱声——这只雪色猫头鹰总在她紧张时格外躁动。转过第三道弯，那幅巨怪穿芭蕾舞裙的挂毯在眼前展开，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我需要一个能谈论契约的地方。"
第三次走过时，挂毯后的石门"咔哒"一声出现。推开门，有求必应屋今晚变成了一间堆满古老羊皮卷的密室，空气中弥漫着旧墨水和龙血的味道。德拉科·马尔福背对着她，正用魔杖尖挑起一卷泛黄的契约，银绿色的咒光在羊皮纸上流淌，照亮了他铂金色的发梢。
"你迟到了七分钟，格林格拉斯。"他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傲慢，却掩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还以为你被辛克尼斯教授抓去研究契约符文了。"
伊莉丝关上门，魔杖尖的"荧光闪烁"与他的咒光交汇，照亮了满墙的魔法阵。"帕金森缠着我问魁地奇选拔的事，"她走近些，注意到德拉科脚边散落着几张画满蛇形纹路的草图，"你发现了什么？"
德拉科转过身，灰蓝色眼眸在咒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指着墙上一幅巨大的魔法阵："亚特兰蒂斯契约的核心不是月神祭坛，而是这个——'双蛇共舞'阵。辛克尼斯教授袖口的徽章就是简化版。"他顿了顿，魔杖尖点向阵眼，"我们在禁书区缔结的只是表层契约，真正的力量源是黑湖底的双蛇雕像。"
伊莉丝凑近查看，心脏因兴奋而加速跳动。魔法阵中央的双蛇交缠图案，与她在辛克尼斯教授徽章上看到的如出一辙。"所以辛克尼斯家族知道雕像的事？"
"不止，"德拉科捡起脚边的草图，"我父亲来信说，辛克尼斯的祖父曾参与过雕像的封印。1899年黑湖大水，就是雕像能量失控的结果。"他的手指划过图中蛇眼的位置，"这里需要纯血巫师的魔力激活，而我们...可能就是钥匙。"
两人的目光在魔法阵上交汇，空气中仿佛有电流噼啪作响。伊莉丝想起暑假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想起德拉科被紫雾精捉弄时泛红的耳朵，突然觉得眼前的契约秘密与身边的少年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联系。
"双生视界咒..."她轻声开口，"在钟楼解除诅咒时好像失效了，你觉得..."
德拉科猛地抬头，魔杖尖的咒光晃了一下："那只是因为月光草的能量干扰。"他迅速移开目光，假装整理羊皮卷，"这种古老契约的咒力很稳定，除非...除非施咒者分心。"
伊莉丝的脸颊微热，幸好密室光线昏暗，没人看见她的窘迫。就在这时，星尘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鸟喙对着墙上的魔法阵猛啄。
"安静点，星尘！"伊莉丝赶紧安抚，却看见德拉科的魔杖尖突然亮起强光，照向魔法阵的一角。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细小的如尼文，在咒光下缓缓旋转："当心银蛇的影子，勿信啼血的鸦鸣。"
"这是什么意思？"伊莉丝皱眉。
德拉科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我不知道。但辛克尼斯教授下周要带我们去黑湖实地考察，也许能找到答案。"他卷起羊皮卷，塞进袍子里，"时候不早了，明天还有魁地奇选拔，别让帕金森看见你黑眼圈。"
离开有求必应屋时，伊莉丝回头望了一眼。德拉科正用魔杖熄灭咒光，铂金发丝在黑暗中最后闪了一下，像一颗坠落的星。她想起他刚才说的"施咒者分心"，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
斯莱特林魁地奇球场的清晨总带着一股凌厉的寒意。伊莉丝裹紧斗篷，看着德拉科在球场上空盘旋，光轮2001在他身下划出银色的弧线。作为新任队长，他今天格外严厉，每一次俯冲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吓得替补队员们连扫帚都握不稳。
"帕金森，你的传球像巨怪扔石头！"德拉科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格林格拉斯，站那么远看戏吗？过来试试追球手！"
伊莉丝一愣，潘西己经在旁边推了她一把："快去呀！难得马尔福队长亲自指点。"她的羽毛围巾在风中乱舞，"我赌你接不住他的鬼飞球！"
伊莉丝犹豫着走上前，德拉科己经俯冲落地，光轮2001的尾枝还在微微颤动。"握住扫帚，"他把备用的横扫七星递给她，"注意我的手势，我喊'左切'时，你必须在三秒内把鬼飞球传给卡珊德拉。"
"我从没正式打过魁地奇..."伊莉丝握紧扫帚，手心出汗。
德拉科挑眉，灰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哦？那正好，省得我纠正你那些格兰芬多式的野蛮打法。"他举起鬼飞球，"看好了！"
鬼飞球像颗绿色的炮弹飞出，伊莉丝本能地蹬地起飞。风在耳边呼啸，她听见德拉科的吼声："左切！快传！"手指触到鬼飞球的瞬间，她想起三年级飞行课的噩梦，下意识地闭眼传球——球却精准地落入了卡珊德拉的手中。
"还不算太糟，格林格拉斯。"德拉科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再来！"
接下来的选拔变成了德拉科对伊莉丝的单独训练。他像一阵旋风，时而怒吼着让她加速，时而甩出刁钻的角度，逼得她在球场上左躲右闪。伊莉丝的长袍被风吹得鼓胀，却渐渐找到了感觉，甚至能在德拉科喊出指令前预判他的动作。
"漂亮！"当伊莉丝一个惊险的俯冲截住鬼飞球时，德拉科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看来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不仅会摆弄羽毛笔。"
潘西在地面上尖叫："伊莉丝·格林格拉斯，你居然敢抢我的风头！"
选拔结束时，德拉科在队员名单上写下伊莉丝的名字，作为追球手替补。"别得意，"他把名单递给队长助理，"只是替补，要是下次训练再把鬼飞球传给游走球，我就把你扔去喂巨乌贼。"
伊莉丝喘着气，看着名单上自己的名字，心里涌起一股陌生的兴奋。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德拉科身上，他正严肃地对其他队员训话，铂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额角，却比任何时候都耀眼。
正式训练比选拔更严酷。德拉科作为队长，对每个动作都要求完美，尤其是对伊莉丝。"传球力度不够！""躲闪太慢！"他的吼声在球场上空回荡，吓得新生队员们噤若寒蝉。
"他是不是跟你有仇啊？"卡珊德拉趁着休息时低声问，"我从没见他对谁这么严厉过。"
伊莉丝擦着汗，看着远处独自练习俯冲的德拉科："也许...是想让我快点跟上进度。"她没说出口的是，每次德拉科吼完她，都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用魔杖偷偷加固她扫帚的平衡咒。
变故发生在一个暴雨突至的下午。乌云像被施了膨胀咒，瞬间吞噬了球场，游走球在狂风中变得异常狂暴。德拉科刚喊出"解散"，一只游走球就像失控的炮弹，首朝伊莉丝撞来。
"伊莉丝！"
她只听见德拉科的怒吼，随即被一股力量猛地推开。身体撞击地面的瞬间，她看见德拉科的光轮2001挡在她身前，银绿色的咒光爆闪——他用身体挡住了游走球。
"德拉科！"伊莉丝挣扎着爬起来，雨水混着泥水糊了她一脸。
德拉科从扫帚上跌落，左臂不自然地垂着，光轮2001的尾枝己经扭曲变形。"没事..."他咬着牙想站起来，却疼得脸色发白。
"还说没事！"伊莉丝冲过去，看到他小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快，去医疗翼！"
两人冒雨冲向城堡时，伊莉丝能感觉到德拉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想伸手扶他，却被他甩开："我自己能走，格林格拉斯。"但他的脚步却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医疗翼的白色床单映着德拉科苍白的脸。庞弗雷夫人用魔杖指着他的伤口，绿色的咒光闪烁："严重的骨裂，还有震荡咒余波。马尔福先生，你下次最好用魔杖挡游走球，而不是胳膊。"
德拉科哼了一声，目光落在伊莉丝身上："要你管。"
庞弗雷夫人给了伊莉丝一个"男孩子都这样"的眼神，转身去拿绷带。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中弥漫着消毒咒的味道和雨水的湿气。
"谢谢你..."伊莉丝低声说，看着他手臂上逐渐愈合的伤口，"要不是你..."
"我只是不想斯莱特林的替补追球手刚入队就报销，"德拉科打断她，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影响球队成绩。"
伊莉丝笑了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她想起有求必应屋的契约碎片，想起德拉科说的"双生视界咒"，忍不住试探着问："你刚才喊我名字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比如...视线突然清晰了？"
德拉科猛地抬头，灰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掩饰："你想说双生视界咒？"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当时...好像感觉到你很害怕。"
伊莉丝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发烫。原来咒力真的还在。
"但那只是巧合，"德拉科迅速补充，重新摆出傲慢的表情，"也许是暴雨干扰了我的判断。"
庞弗雷夫人拿着绷带回来时，正好看见伊莉丝微红的脸颊和德拉科不自然的眼神。"好了，马尔福先生，"她笑着打破沉默，"你的胳膊需要静养一周，这段时间别碰扫帚了。格林格拉斯小姐，麻烦你帮他拿一下床头的魔药。"
伊莉丝站起来，手指触到魔药瓶的瞬间，感觉到瓶身微热。她偷偷看向德拉科，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目光相遇的刹那，两人都迅速移开视线，病房里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和庞弗雷夫人哼着的治疗咒小调。
离开医疗翼时，伊莉丝回头望了一眼。德拉科正望着窗外，铂金色的头发在白光下显得有些脆弱。她想起他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想起他说感觉到她的害怕，心里泛起一阵柔软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