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二食堂的玻璃窗，晨光刚漫过绿漆窗框，照在褪色的"节约粮食"标语上。昭宁把鸭舌帽檐压到眉毛，鬼鬼祟祟溜进食堂。昭顶着两个黑眼圈杀到了包子铺前。她昨晚被307室那群疯丫头闹得没睡好，眼下还挂着两轮淡淡的青黑。
"同学要啥？"打饭阿姨敲着铝制饭盒。
“一、一份豆沙包……"昭宁正结巴着，"三份豆沙包，两碗白粥。"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猛然回头，却望见蒸笼腾起的白雾里，顾星河倚着打饭窗口，指尖转着两枚不锈钢餐盘，白衬衫领口还沾着疑似代码稿纸的碎屑。
顾星河的白衬衫袖口沾着蓝墨水，像是刚写完实验报告。他递过来的饭卡上贴着泛黄的孙悟空贴画——那是昭宁开学初恶作剧粘上去的，边角己经卷边，却被人用透明胶精心固定过。没想到他竟然留到现在。
"你！"昭宁耳根发烫，"这贴纸......"
“嗯，”顾星河淡定地刷卡，”某人的杰作。”带着昭宁坐到座位上之后，他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掏出个保温袋。
“我的蟠桃口味包子？”昭宁两眼放光的就把保温袋抢了过去。掏出里面的铝制饭盒。正要掀开盖子的时候，被顾星河眼疾手快按住：”齐天大圣这么没耐心？”
故星河怕昭宁那爪子被烫到，拿过饭盒小心的给她开了盖，盒盖掀开，盒里躺着三个圆滚滚的包子，正冒着热气，表皮上印着卡通金箍棒压花。
昭宁戳了戳包子，桃红色的汁水立刻渗出来："你该不会下毒了吧？"
“火龙果和面，纯天然。"顾星河掰开包子，露出裹着豆沙和枣子的内馅，"内馅用了我查到的黄金比例公式调配。"
“用查到配方？你怕不是想毒死我，继承我的遗产吧？"
昭宁咬了口包子，香甜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余光瞥见他推过来的豆浆杯，杯壁上用巧克力酱画着Q版孙悟空举着吸管。
"砒霜拌敌敌畏。"顾星河推来一碗泛着桂花香的粥，"尝尝。"
粥米里浮着细碎的黄花瓣，昭宁喝了一口突然怔住——这味道莫名熟悉，像是......像是某个模糊梦境里的滋味。她虎口的胎记隐隐发热。
顾星河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昨晚雷公电母怎么没来劈我？"
“我...我在等天庭摇号排队！"昭宁呛得首咳嗽，抓起豆浆猛灌。
"怎么？"顾星河递来手帕，"和你想象的味道不一样？"
她猛地抬头，正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眼睛。晨光穿过食堂的玻璃穹顶，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边，恍惚间又回到高一那个偷画猪八戒的午后。
"谁、谁想象了！"昭宁呛得咳嗽，忽然瞥见他左手掌根有块浅色疤痕，形状像被什么灼烧过。
（奇怪，总觉得在哪见过……）
“论坛帖子的事..."昭宁刚开口就被打断。
“需要我帮你清空服务器？"顾星河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不过作为报酬——"他突然指着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新做好的PPT封面赫然写着《昭宁的100种可爱瞬间》，配图是昨晚她气鼓鼓扔手办的抓拍。
"顾星河！"昭宁抄起包子就要砸，却被他用吸管轻轻抵住额头。
就在这时——
"程！昭！宁！"
林小雨的尖叫划破食堂，她举着傻瓜相机冲过来，身后跟着307全员。陈悦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出犀利的白光：”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两俩在一起吃早餐～？……"
"研究《西游记》！"昭宁脱口而出。
"哟~"林小雨掰开包子，豆沙馅里嵌着颗红枣，"定情信物？"
整个食堂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陈悦扶了扶眼镜："顾同学，你们计算机系还教捏包子？"
"自学的。"顾星河从书包抽出本《面点制作大全》，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纸——昭宁高一画的《天庭美食排行榜》，榜首赫然是"顾星河特供砒霜包"。
“这不是我投稿校报的......"昭宁扑过去抢，却被他抬手避开。
顾星河翻开笔记本，某页密密麻麻记着：
「1997.4.12 昭宁说豆沙包像蟠桃」
「1998.9.1 提议尝试花瓣入粥」
"哇哦~"周围响起一片起哄声。
苏晓突然指着顾星河耳后："你们看......"
一小块暗红色胎记藏在发际，形状像瓣桃花。昭宁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某个梦境碎片闪过——有人站在桃树下，耳后落着同样的印记。
"滴滴——"顾星河的黑色随身听突然自动播放《西游记》插曲。
昭宁瞪大眼睛："它怎么会......"
"改装过。"他按下暂停键，"加了声控芯片。"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虎口，"就像有些人，碰到特定条件就会......"
"就会什么？"
林小雨突然插嘴：”就会像煮熟的螃蟹！"
整个食堂爆发出哄笑。昭宁红着脸摸到兜里的纸条——她大一开学写的《对付顾星河三大招》：
1. 往他饭卡贴孙悟空
2. 在他笔记本画猪八戒
3. 让他叫我爸爸
顾星河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第三条还没实现。”
在震耳欲聋的起哄声中，昭宁把脸埋进餐盘。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却怎么也压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仿佛在应和着这场青春的狂欢。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昭宁低头猛吃包子，却怎么也压不住嘴角疯狂上扬的弧度。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晨光里飘来若有若无的《云宫迅音》旋律，仿佛是昨夜未尽的浪漫余韵。
临走时，顾星河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樱花林，今晚七点】背面画着个小猴子，正冲她挤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