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郍承霄急促的呼吸终于平复了一些。他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段知鸳微微喘息,唇色嫣红,眼中却是一片清明,仿佛刚才那场几乎失控的纠缠并未在她心底掀起真正的波澜。
“陛下深夜前来,就为这个?”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指尖轻轻拂过他微乱的鬓角,动作亲昵,眼神却冷静如冰。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郍承霄。
帝王的尊严和理智迅速回笼。他猛地松开她,后退一步,玄色大氅带起一阵寒风。他看着她被自己揉皱的寝衣,看着她唇上被自己肆虐出的艳色,再看看地上那盏依旧顽强亮着的琉璃灯,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心里是未尽的渴望,还有一丝被看透心思的狼狈。
“天气太冷,朕来看看这里是不是缺衣少穿,即使大夏战败,我杞国乃礼仪之邦,也不能输了风度。”
他生硬地开口,试图找回此行的“正当”理由。
“密信己放在陛下书房的紫檀镇纸下。”段知鸳打断他,语气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吻从未发生。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琉璃灯,暖光重新照亮她沉静的面容,“更深露重,陛下该回宫了。”
郍承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作一声压抑的叹息。
他问:“不打算留住我?”
段知鸳摇了摇头:“如果我们是这样的关系,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你还是快回去吧。”
他不再言语,转身拉开沉重的府门,风雪立刻呼啸着灌入。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夜中。
大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段知鸳脸上的从容瞬间褪去,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微肿的唇瓣,眼神晦暗不明。
“你看够了吗?”
她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门外的雪。
珠帘轻响,慕容溪缓步走了出来。
他脸上惯有的冰冷的阴郁。
他走到段知鸳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迫人的压力。
“公主殿下好兴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杞国皇帝的吻,可还让殿下满意?”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她唇上残留的痕迹,眼底翻涌着醋意和一种被背叛的愤怒。
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那碍眼的印记,却在半空中生生停住,最终紧握成拳放下。
房间里只剩下琉璃灯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两人之间无声对峙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暗流。
段知鸳:“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和他的关系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慕容溪:“你想利用杞国的力量,一定要用和他亲热的方式吗?”
段知闻:“我没得选,我若不争不抢,母国也不会接我回去,我在杞国也立不住脚跟,他是最坏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
慕容溪:“那我呢?”
段知鸳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