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检查完离开后，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贺景靠在床头，指尖还在无意识地重复握拳动作，刚才在竹林里感受到的“雾精流动”感，此刻在现实中也能隐约捕捉到，像一丝微弱的电流，顺着血管慢慢爬。
“别瞎动。”意识里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没了之前的冰冷，“刚入门就想走火入魔？”
贺景挑了挑眉，第一次主动在心里搭话：“你好像很懂？”
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嗤道：“比你懂。”
他没再追问，打开手机翻起新闻。首页推送几乎全被“陨石”和“星尘研究所”霸占：有专家分析陨石碎片的金属结构远超现有科技；有视频拍到某块碎片在夜里发出幽蓝的光，附近的植物一夜疯长；还有小道消息说，有人接触碎片后，体能突然变好了……
“神经链接装置、星尘研究所、体能异变……”贺景低声念着，指尖停在一条不起眼的本地新闻上《城东古旧书店深夜失窃，仅丢失一本无书名线装书》。
线装书？
他心里一动，点进去看。新闻里说书店老板是个老头，报警时语无伦次，说那本书是祖上传下来的，书页空白，却总在夜里发出响声。
“和你脑子里的‘书’像吗？”意识里的声音问道。
“不知道。”贺景关掉新闻，“但肯定有关联。”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进来，胸牌上写着“星尘研究所 林默”。
“贺先生，打扰了。”林默笑得温和，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我们监测到你昏迷期间，脑电波异常活跃，正好和陨石能量波动的频率吻合。想做个简单的访谈，方便吗？”
贺景心里一紧，意识里的声音立刻提醒：“别说实话。”
他定了定神，摆出茫然的样子：“脑电波？我不太懂……可能是撞坏脑子了吧。”
林默没追问，只是点开平板上的图片，那是一块不规则的陨石碎片，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在照片里泛着冷光。“贺先生觉得这东西眼熟吗？”
贺景盯着碎片上的纹路，心脏猛地一跳，那纹路和他在青丘石碑上看到的扭曲图案，竟有几分相似！
“不认识。”他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惊涛骇浪。
林默观察着他的表情，笑了笑：“没关系。这是我们研发的‘能量感应贴’，贴在皮肤上能监测能量波动，方便的话，能帮我们留个样本吗？”
他递过来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银色贴片。贺景刚想拒绝，意识里的声音突然说：“接过来。”
“？”
“看看他们想干什么。”那声音冷静道，“总躲着也不是办法。”
贺景犹豫了一下，接过贴片贴在手腕上。冰凉的触感传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林默记录了一些数据，又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他走后，贺景立刻想把贴片撕下来，却被意识里的声音拦住：“等等，你没感觉到？”
贺景静下心来，果然捕捉到一丝微弱的共鸣，贴片在微微发热，而他体内那点“雾精”能量，像是被吸引了一样，正朝着手腕的方向缓缓流动。
“这东西……能感应到另一个世界的能量？”
“不止。”那声音沉了沉，“它在‘标记’你。”
贺景猛地撕下贴片，果然看到接触皮肤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淡红色的印记，形状和陨石碎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脑海里的“书”突然震动起来，页面哗啦作响，之前的“倒计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字：【次临提示：青丘之墟（危险等级：中）。可携带物品：无。】
“不能带东西？”贺景皱眉。
“看来不是每次都一样。”意识里的声音说，“下次要更小心。”
窗外的夜空划过一道流光，是星尘研究所的悬浮船又出动了。贺景看着那道流光，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淡红印记，突然觉得，所谓的“两个世界”，或许从来就不是割裂的。
他打开手机，搜索“城东古旧书店”的地址，然后点开备忘录，凭着记忆，开始默写脑海里浮现的“基础吐纳法（残页）”。
意识里的声音没有阻止，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字真丑。”
贺景笔尖一顿，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