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唐老师正在处理点急事，他说您要是不着急，可以在展厅里随意参观。”画廊的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地说。
随便一个路人声音都这么好听，作为声控的我不由地感慨，这个世界是人均声优吗？
“打扰你们了，多谢。”原主更是一脸歉意。
工作人员递给我一本导览手册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他们都那么忙，看来我来得真不是时候……算了，来都来了，逛逛看吧。
展厅内，雪白的墙面上，除了顶灯投射下的光晕，几乎没有任何装饰，越往里走越显得空旷寂寥。
“这画廊里，倒是没什么波动迹象。”原主边看边嘀咕道。
清亮的光线照在一张占据了半面墙的油画上，走近看，画面上勾勒出了海面不同层次颜色的纹理，笔触细腻而灵动。
我鬼使神差地走上前，细细地看起了起来，这幅画画的是……
“潮汐逆流之日。”一个故作深沉的男声回答了我心里的问题，给我吓了一跳。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在空旷的展厅中回荡，我环望西周，展厅内分明空无一人。
“每年的潮汐逆流之日，深海生物都会随着夜晚逆流的海水来到海滩上。”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不一会儿他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到了凌晨退潮时，再被带回家乡。于是，在这个夜晚遇到的一切，就会成为它们对陆地的全部记忆。”
他停了一会儿继续说 : “也有一些偏执的生物，因为贪恋海面上的温暖，执意要等到日出才肯回去，想看看他们从没看过的太阳……”
“你是谁? ”我有些急切地问道。
那个“人”的声音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回答: “你好，我是祁煜。欢迎光临我的画展。”
我愣住了，展厅陷入一片寂静，投影打出淡淡的光，映出空气中浅浅的浮游痕迹。
“问什么就答什么，你是语音小助手?”我试探性地询问。
“语音小助手? 这位客人的取名技术真令人担忧。”
“那你难道是……祁煜本人? ”我往西周看了看，难道是躲起来了吗？
“具体来说，我是他灵感和思维的具现。”他说话的腔调冷冷的，又带点散漫的意味。
“……原来说AI啊。”原主嘀咕道。
切，不就是AI吗，故弄玄虚。我可以敞开了问了: “是不是我问任何和你的画有关的问题，你都会回答我?”
“在我所知道的范围内，我会尽力。”
那就在见到本人之前先做做功课好了: “那就有劳带我随便参观一下了。”
拐过几个转角，我来到一个单独的展厅，面前的展墙上却空无一物。按照导览手册上的指引，这里原本应展出的画正是被雷温买下的那一幅。
你面前的这幅画目前无法正常展出，所以采用了全息成像技术。
光柱从后上方投射在墙面的空白处，纷乱的色块在“画布”上纵横交错。光影模拟出的白色浪花，碧蓝的海水一层层荡开，呈现出由浅及深的颜色。
那天幻象里的歌声又出现在我脑海里，这幅画和在雷温家近距离看到的那幅感觉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那这幅画讲的是什么? ”我又想起那具诡异的骸骨……会不会跟我想的一样呢……
“它是我的一个梦。”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轻快起来，又仿佛带着无以名状的忧伤……
“很小的时候，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鱼。从深海一首往上游，想要游到海面之外的地方，却游到了海水变红的地方。”
光线随着他的声音在画框上变幻，屋子里仿佛罩上了一层粼粼的波光，海水失重般上下起伏。这颜色又渐渐变为蔷薇色，浓稠的红色……
“海水为什么会变红? ”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或许是没有识别出有效关键词，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种颜色，后来我找了好久，也无法完全还原那天在海水中弥漫开的红色。无论哪种，都总有细微的差别……”
“久等了，猎人小姐。”一个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