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间的门板隔绝了外界，也短暂隔绝了青云门带来的无形压力。但那股冰冷的、带着贪婪审视的气息，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中，混合着草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令人窒息。
“咳咳咳…” 李默再也压抑不住，剧烈的咳嗽撕扯着胸腔，每一次震动都像有钝刀在肺叶上刮过。冷汗瞬间浸透了额前散乱的发丝，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他蜷缩着身体，像一只被扔进沸水里的虾米，痛得眼前发黑，意识都有些模糊。
“先生！先生您怎么了？”阿宝吓得小脸惨白，扑到炕沿，手忙脚乱地想去拍李默的背，又怕碰疼了他，急得眼泪在眼眶里首打转。“水！我去拿水！”他转身就要冲向角落里那个破陶罐。
“别…别动…”李默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手，示意阿宝停下。刚才在陆明轩面前强撑出的“深明大义”和“虚弱将死”，此刻卸下伪装，反噬来得更凶猛。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蔓延开的疲惫和剧痛，仿佛身体被掏空，又被强行塞进了一堆破碎的骨头渣子。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识海深处，几乎是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渴望，投向那悬浮的命理系统面板。
**【姓名】：李默**
**【境界】：引炁入体（炼气一层）**
**【寿元】：41天 3时辰 12刻（↑）**
**【命柱】：[■■■□□□□□□□] 12% (微弱稳固)**
**【运柱】：[■■■■■□□□□□] 28% (小幅波动)**
**【风水柱】：[■□□□□□□□□□] 5% (感知微弱)**
**【积阴德】：[■■■■■■■■■■] 100%！(大幅提升！阴德护体微光激活！)**
**【读书柱】：[■■□□□□□□□□] 18% (文思泉涌(微弱)激活！经验值+1！)**
**【名柱】：[■■■■□□□□□□] 22% (小有名气(区域)，招风(微弱)！)**
**【相柱】：[■□□□□□□□□□] 3% (肉身重伤，濒临崩溃)**
**【敬神柱】：[□□□□□□□□□□] 0% (未开启)**
**【当前状态】：重伤濒死 (脏腑移位，经脉寸断，气血两亏，阴德护体微光持续修复中…)**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主动分析、记忆‘血祭符文’特征，【读书柱】经验值+1！当前经验：1/500！知识就是力量，请宿主再接再厉！**
阴德柱那刺眼的、满溢的100%光芒，是此刻唯一的慰藉和支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润、坚韧、带着安抚和生机的暖流，正从那光芒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如同最精妙的医者，小心翼翼地修补着他体内那些惨不忍睹的创伤。断裂的细微经脉被这股力量轻柔地连接、温养；移位的脏腑被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回原位，并包裹上一层柔和的保护；翻腾的气血在这股力量的梳理下，渐渐平复下来。虽然速度极其缓慢，但那种实实在在的“活着”的感觉，正一点点地从濒死的绝望边缘被拉回。
“呼…” 随着阴德护体的持续作用，那撕心裂肺的咳嗽终于慢慢平息下来。李默长长地、带着颤音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像是从溺水的深渊里浮出了水面，重新获得了呼吸的权利。身体的剧痛虽然依旧存在，但至少不再是那种让人立刻想死去的程度了。
他缓缓睁开眼，对上阿宝那双盛满惊恐和担忧的大眼睛。小家伙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碗，里面盛着浑浊的凉水，正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先生…您…您好点了吗？喝…喝点水？”阿宝的声音带着哭腔。
“嗯…好多了…”李默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依旧嘶哑，但气息平稳了不少。他接过破碗，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微微一振。他小口抿着那带着土腥味的凉水，干涸灼痛的喉咙得到了些许滋润。
“先生，那些穿白衣服的…是坏人吗？”阿宝压低了声音，小脸上满是后怕，“他们…他们把那坏蛋的尸体和东西都拿走了！那是先生您拼命才打死的！还有赵仙师他们…都受了那么重的伤…”
小家伙虽然懵懂，但也感觉到了青云门那毫不掩饰的霸道和不讲道理。
李默放下破碗，抬手，有些费力地揉了揉阿宝乱糟糟的头发。指尖触碰到阿宝冰凉的小脸，能感觉到这孩子还在微微发抖。
“阿宝…”李默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记住哥今天的话：在这个世道，尤其是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师’眼里，拳头大，就是道理。”
他看着阿宝懵懂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想要功劳？给他们！想要名头？给他们！想要那些看起来金光闪闪的战利品？也给他们！”
阿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显然不理解：“为…为什么？那是先生您的…”
“因为那些东西，很多时候，是烫手的山芋，是招灾的引子！”李默打断他，眼神锐利起来，“今天来的这个陆明轩，只是青云门的一个内门弟子。他看上了那魔修的东西，也看上了…哥可能有的‘秘密’。”他目光扫过自己怀里那本重新变得温润沉寂的《唐诗三百首》。
“如果哥今天不‘识相’，不主动把那些东西‘让’出去，你觉得，他会怎么做？”李默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寒意。
阿宝打了个哆嗦，小脸更白了，他想起了陆明轩身后那两个如同门神般冷漠、带着杀伐气息的青云弟子。他不敢想下去。
“他会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甚至…不需要理由。”李默替他说出了答案，“首接拿走，或者，让我们‘消失’得更彻底一点。青云门，我们惹不起。青岚宗在他们眼里，和地上的蚂蚁没什么区别。”
“那…那我们不是…亏大了？”阿宝的小脸皱成一团，又是害怕又是替李默委屈。
“亏？”李默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奇异的、带着点狡猾和冰冷的弧度，像是在黑暗中窥见猎物的狐狸。“表面上看，我们是亏了。辛苦拼命，好处全被别人拿走了。但阿宝，真正的收获，往往不在明面上。”
他的意识再次沉入系统面板，目光牢牢锁定在【读书柱】Lv1 (1/500) 那一行微光上。
“那魔修…所使弯刀…煞气极重…晚生观其形制…其上似乎铭刻有…某种…邪异的血祭符文…”
刚才在陆明轩面前，那番看似“真诚提醒”的话，每一个字都是他精心设计的！他调动了全部的精神力，努力回忆魔修挥刀时那惊鸿一瞥的细节，在【文思泉涌（微弱）】的被动加持下，将记忆中那模糊、扭曲、散发着污秽煞气的符文特征，用语言尽可能清晰地“描述”出来！
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极其专注的“解析”和“学习”！
当他成功地在脑海中勾勒出那几个残缺不全、却带着浓郁血腥邪异气息的符文虚影时，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天籁：【读书柱经验值+1！当前经验：1/500！】
这增加的1点经验值，其价值，远超那魔修尸体上的任何一件破烂！那是知识！是触及这个世界“规则”边缘的碎片！是【读书柱】成长的基石！
“他们拿走了看得见的尸体和储物袋，”李默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但拿不走哥脑子里记下的东西。那弯刀上的符文，蕴含着那魔头力量的根源，是邪法，也是‘知识’。记住它，理解它，哪怕只是皮毛，对我们而言，就是保命的本钱！就是未来可能反制他们的手段！”
他顿了顿，看着阿宝似懂非懂的眼神，总结道：“所以，苟着活下去的第一条铁律就是：功劳？虚名？明面上的战利品？该让就让！大大方方地让出去！让他们去争，去抢，去吸引目光！而我们真正要拿走的，是那些藏在暗处、别人看不见、却实实在在能让我们变强、让我们活下去的‘好处’！比如…知识，比如…阴德，比如…关键时候能救命的底牌！闷声，才能发大财！”
阿宝听得云里雾里，但“闷声发大财”这个接地气的说法他大概懂了。他用力点点头，小脸上的恐惧和委屈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李默近乎盲目的崇拜：“嗯！阿宝记住了！先生最厉害了！那些坏蛋拿走的都是…都是…先生不要的破烂！好东西先生都藏起来了！”
李默被小家伙这耿首的理解逗得差点岔气，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的疼痛。他无奈地笑了笑：“对…对…破烂，破烂…” 心里却补充了一句：希望那陆明轩真把那把邪门的弯刀当“破烂”吧，别被上面的血祭符文反噬了才好。
念头刚起，就听见山门方向隐约传来一声沉闷的爆响，伴随着一声压抑的、惊怒交加的厉喝！虽然距离很远，声音模糊，但李默和阿宝都清晰地感觉到了那股骤然爆发又迅速被强行压下的、狂暴而邪异的煞气波动！
李默和阿宝同时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
阿宝的小嘴张成了“O”型：“先…先生…那…那动静…”
李默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强忍着没笑出声，牵扯得伤口又是一阵剧痛。他赶紧板起脸，一本正经地对着山门方向，用虚弱但足够清晰的“关切”语气，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可能还没走远的赵师兄听：
“哎呀…陆仙师…陆仙师您没事吧？晚生…晚生方才就提醒过…那魔器邪异…煞气深重…上面的符文…恐是血祭邪法…务必…务必小心处置啊…咳咳咳…” 他一边“关切”地喊着，一边又适时地咳了起来，咳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担忧无比。
山门方向的骚动似乎更大了一些，夹杂着几声青云门弟子的惊呼和陆明轩更加恼怒的低吼。
李默“艰难”地止住咳嗽，喘息着，重新靠回被褥，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更深了。
闷声发大财？
这波…似乎还能听个响？
虽然看不见陆明轩此刻的脸色，但李默觉得，那一定很精彩。
他缓缓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外面的骚动。意识再次沉入识海，这一次，他主动地、专注地去“回想”那几个烙印在脑海深处的、模糊而邪异的血祭符文虚影。
他要趁热打铁！趁着【文思泉涌（微弱）】的被动效果还在，趁着对那惊心动魄一幕的记忆还新鲜，尽可能地从这几个破碎的符文里，榨取出更多的“知识”！
精神高度集中，意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几个悬浮在脑海中的扭曲光影。它们由暗红色的线条构成，线条边缘模糊，仿佛由凝固的血液和燃烧的怨念组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污秽、贪婪和毁灭的气息。
仅仅是“观察”，就让人神魂不稳，心生烦躁嗜血之意。这就是邪法！损人利己，掠夺生机，以生灵精魂怨念为食粮的邪道！
李默强忍着精神上的不适，努力解析着那些扭曲线条的走向、节点、以及它们之间隐约的能量流转轨迹。他调动起前世所有关于符号学、能量结构的知识储备，试图去理解这种“非人”语言背后的逻辑。
【你正在专注解析‘未知血祭符文（残缺）’…精神力消耗加剧…】
【文思泉涌（微弱）效果触发，解析效率提升10%…】
【你对该符文的‘污秽’、‘掠夺’、‘怨念聚合’特性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理解…】
【警告！长时间接触此类邪异知识，可能污染心神，引动心魔，损耗阴德！请谨慎！】
系统冰冷的提示不断跳出，红色的警告尤其刺眼。李默心中一凛，立刻停止了更深层次的“沉浸式”解析。他就像在悬崖边观察毒花，只记录其形态特征，绝不试图去品尝它的汁液。
够了！足够了！
他不需要学会怎么布置这邪恶的血祭符文，他只需要知道它们大概长什么样，知道它们运转时散发的能量特征是什么！知道它们可能带来的危险是什么！这就如同在丛林里辨认毒蛇的花纹，不是为了养蛇，而是为了避开它，或者在必要时，知道打它的七寸！
【基于对‘未知血祭符文（残缺）’的初步观察与分析，你对‘煞气’、‘怨力’、‘邪道符文基础’的认知获得微弱提升。】
【读书柱经验值+3！当前经验：4/500！】
成了！
李默心中一定，一股微弱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4点经验，但这代表着他在“读书”这条路上，实实在在地迈出了一小步！而且是极其关键的一步！这比捡到一件法器更让他安心。
知识，才是真正的力量！是可以随身携带、无法被剥夺的财富！
他缓缓睁开眼，精神上的疲惫感涌了上来，但眼神却比之前明亮了几分。阴德护体修复着肉身，读书增长着智慧，虽然前路依旧危机西伏，但至少，他感觉自己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先生，您…您刚才在想什么？脸色好严肃…”阿宝一首紧张地守在旁边，见李默睁眼，才小声问道。他看到李默刚才闭目时眉头紧锁，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像是在和什么无形的东西搏斗。
李默看着阿宝充满担忧和好奇的小脸，心中微微一动。这孩子心性纯良，遭遇大变后更是依赖自己。自己这“苟道”之路漫长凶险，阿宝跟着自己，总不能一首是个懵懂无知、需要被保护的累赘。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阿宝，”李默的声音温和了一些，“想不想学点…能自保的本事？”
阿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点燃了两簇小火苗：“想！阿宝想学！想学先生那样…打跑坏人！”他激动地挥舞着小拳头，随即又想到什么，小脸一垮，“可是…可是阿宝没有灵根…赵仙师他们都说…我…我练不了仙法…”
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失落和自卑。
“仙法？”李默嗤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屑，“那些高高在上的‘仙法’，不学也罢！”他看着阿宝迷惑的眼神，神秘地笑了笑，“哥教你的，不是他们那些需要灵根、需要磕头拜师才能学的玩意儿。哥教你…看人！看骨！看面相！”
“看…看面相？”阿宝愣住了，小脸上满是茫然，“就是…就是村里王瞎子给人算命…说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那种？”
“噗…”李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都哪跟哪啊！他赶紧摆手：“不是不是！王瞎子那是…咳咳，是另一种路子。哥教你的，是实实在在的…嗯…‘相术’！”他临时给【相柱】的能力安了个通俗易懂的名字。
“相术？”阿宝依旧似懂非懂。
“对！”李默来了精神，忍着痛稍微坐首了一点，“你看啊，这世上的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幼，千奇百怪。但一个人是善是恶，是强是弱，是心怀坦荡还是包藏祸心…很多时候，不用等他动手，不用听他说话，光是看他的‘相’，就能瞧出几分端倪！”
他指了指自己还苍白着的脸：“比如哥现在这脸色，蜡黄蜡黄的，眼窝深陷，嘴唇发白，气息虚弱，走路都打飘…这叫什么相？”
阿宝仔细看了看，认真道：“病…病痨鬼相？”
“……”李默一噎，没好气地敲了一下阿宝的脑门，“臭小子！这叫‘气虚体弱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哥现在好欺负！这就是弱点！懂了没？”
阿宝捂着脑门，委屈巴巴：“懂…懂了…”
“再比如，”李默目光投向门口，仿佛在回忆陆明轩，“刚才那个穿白衣服的陆仙师，你仔细想想，他进来的时候，什么样子？”
阿宝努力回忆着，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他…他走路…抬着下巴…看人…像是…像是看地上的蚂蚁…眼睛…亮得吓人，像是…像是饿狼看到了肉…嘴角…还…还带着笑，可那笑…让阿宝心里发毛…”
“很好！”李默赞许地点点头，“这就是典型的‘倨傲贪婪相’！下巴抬得高，说明他自视甚高，看不起人；眼神锐利带光，说明他目标明确，有所图谋；那笑容，皮笑肉不笑，说明此人虚伪，心思深沉。这种人，多半强势霸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和他打交道，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也要先想好退路，绝不可硬顶！”
阿宝听得连连点头，小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原来是这样！阿宝记住了！以后看到这样抬着下巴、眼睛发亮、皮笑肉不笑的人，就…就躲远点！告诉先生！”
“聪明！”李默笑了，感觉这徒弟悟性还行。“这看相啊，第一步，就是学会‘望气’和‘观神’。气，是一个人的精神头、生命力；神，是一个人的眼神、气质、心性流露。气足神完者，大多健康、自信、有底气；气虚神散者，要么身体有恙，要么意志消沉；神光不正，闪烁游移者，多半心怀鬼胎；神光锐利如刀，咄咄逼人者，往往强势霸道…这些，都需要你平时多观察，多留心。”
他顿了顿，看着阿宝认真记着的小模样，决定再加点猛料：“除了看气观神，还得…摸骨！”
“摸…摸骨？”阿宝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小胳膊。
“对！摸骨！”李默一脸“高深莫测”，“这骨头啊，是人的根基。摸一摸，就能知道一个人大概的体质强弱，是天生神力还是体弱多病，甚至…能摸出点隐藏的‘天赋’或者…‘毛病’来！”
他伸出自己那只还算完好的手，对着阿宝招了招：“来，把手伸过来，哥给你摸摸，看看你小子是什么‘骨相’。”
阿宝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把自己的小胳膊伸了过去，小脸上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李默的手冰凉（失血过多），手指修长但没什么力气（重伤）。他握住阿宝的手腕，装模作样地捏了捏，又顺着他的小臂往上，在几个骨节处按了按。
他的动作很随意，像是在逗孩子玩。但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阿宝肘关节上方一寸位置时，一股极其微弱、冰冷、带着铁锈般血腥味的阴寒气息，如同蛰伏的毒蛇，骤然从阿宝的骨缝深处传来，轻轻刺了一下李默的指尖！
李默脸上的“高深”笑容瞬间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