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琉璃锦堂娇:首辅他总在装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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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八百快骑夺荔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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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碎琉璃锦堂娇:首辅他总在装穷
作者:
妙笔生花集
本章字数:
9794
更新时间:
2025-07-08

锦棠苑的琉璃宫灯依旧璀璨,却再也照不亮沈知意心底那片被裴砚舟目光灼穿的冰原。那声“此曲从何而来”的嘶哑质问,裹挟着前世炼狱的悲怆与今生的惊怒,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她的灵魂之上。他袖口滑落露出的、那道狰狞如蜈蚣盘踞的旧疤,更是无声的宣判——他记得!他一定记得!

巨大的狂喜与更深的恐惧在沈知意胸腔里疯狂撕扯,几乎要将她撕裂。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在母亲柳氏惊怒的呵斥和满堂宾客愕然的目光中,用一个摇摇欲坠、饱受惊吓的苍白笑容,勉强维持住了沈家嫡女摇摇欲坠的体面。指尖残留着琴弦崩断的锐痛,也残留着冰弦上那滴来自裴砚舟掌心的、温热粘稠的触感——那是他失控的证明,也是她唯一抓住的、来自寒潭深处的涟漪。

回到栖霞阁,屏退所有下人,沈知意才敢放任自己在冰冷的金砖地上。小小的身体蜷缩着,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裴砚舟那双燃烧着惊怒火焰、仿佛要将她焚烧殆尽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复浮现。

他知道了。他知道她弹奏的是《烬春曲》,那首只属于前世炼狱的绝唱。他质问,他失控,他流血……那他是否也如她一般,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活一世?那手腕的旧疤,是前世自残的痕迹,还是今生某种宿命的烙印?

纷乱的猜测如同毒藤缠绕,让她头痛欲裂。但眼下,她必须将这滔天巨浪强行压下!岭南荔枝园!那是她布局未来、抗衡太子府黑手的基石!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实实在在的生机!

她挣扎着爬到书案前,点燃烛火。昏黄的光晕下,她铺开一张素笺,手指因后怕和寒冷而微微颤抖,落笔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她模仿着母亲柳氏的口吻,字斟句酌,写下一封给岭南外祖家的“家书”,信中再次“不经意”地强调了“急需新冰”和“古法熏香”的重要性,并附上了一份极其简略、仅标注了“溪谷荔枝园”位置的草图。

“白芷!” 她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一首守在门外、忧心忡忡的白芷立刻推门进来。

“拿着这个。” 沈知意将密封好的信笺和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塞进白芷手中,锦囊里是她这半月“盘活”闺房积压所得的近千两现银银票,还有她以“沈先生”名义买下、却始终被裴砚舟拒收的那方上品松烟墨!“立刻去找陈管事!让他带上府里脚程最快的八匹‘踏云驹’,选八名最精干、最忠心的护卫!昼夜不停,换马不换人!务必将此信亲手交到岭南外祖手中!告诉他们,溪谷荔枝园,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拿下!签死契!银钱不够,就用这锦囊里的!若遇阻拦……” 沈知意眼中寒光一闪,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厉,“就提‘冰窖’二字!”

白芷虽不明就里,但看着小姐苍白如纸却眼神骇人的小脸,感受到那锦囊沉甸甸的分量和小姐话语中透出的森然杀意,心头剧震,不敢有丝毫犹豫:“奴婢明白!这就去!”

白芷的身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沈知意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烛火跳跃,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她将脸深深埋入膝间,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带来的钝痛。

八百快骑……昼夜不息……这是她目前能拿出的、最快的速度!是孤注一掷的豪赌!赌她的记忆无误,赌溪谷荔枝园尚未被二叔的人染指,赌岭南的信使能快过赵德全的商队!赌这渺茫的生机!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栖霞阁内寂静无声,只有烛芯燃烧的噼啪轻响和沈知意自己压抑的呼吸声。窗外的天色由浓黑转为深蓝,又渐渐透出鱼肚白。每一刻的等待,都像在滚烫的刀尖上行走。

岭南,溪谷。

连绵起伏的丘陵被浓得化不开的翠绿覆盖,空气中弥漫着荔枝即将成熟的、甜腻醉人的香气。溪水潺潺,清澈见底,倒映着两岸茂密的荔枝林。累累硕果压弯了枝条,青红相间,如同无数的宝石,在晨光中闪烁着的光泽。这里,正是沈知意记忆中那片拥有最古老荔枝树种、最适宜小气候、以及最关键“古法熏香”保鲜秘技的宝地——溪谷荔枝园。

然而此刻,这片宁静的果林外,气氛却剑拔弩张!

两拨人马,如同对峙的猛兽,在溪谷入口狭窄的土路上僵持不下!

一方,是风尘仆仆、满身泥泞汗渍、连人带马都透着长途奔袭极致疲惫的八名骑士!正是沈知意派出的心腹陈管事和他精挑细选的七名护卫!他们胯下的“踏云驹”口鼻喷着粗重的白气,浑身肌肉因过度消耗而不受控制地颤抖,马腿甚至有些打晃,显然己到了强弩之末。陈管事本人更是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熊熊火焰,死死盯着前方。

另一方,人数更多,足有二十余人,衣着整齐,马匹健壮,正是二房赵德全率领的岭南商队!他们显然也是星夜兼程,但状态比陈管事一行好上太多。赵德全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狞笑和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陈老哥,何必呢?” 赵德全阴阳怪气地开口,声音在清晨的山谷里格外刺耳,“大家都是为沈家办事,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溪谷荔枝园,可是我们二老爷先看中的!定金我们都带来了!你们这灰头土脸、马都快累趴下的样子,还是趁早回去歇着吧!别耽误了正事!”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中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放屁!” 陈管事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溪谷荔枝园,是我们大房小姐点名要的!夫人亲笔书信在此!白纸黑字!你们二房想截胡?门都没有!” 他高高举起手中那封沈知意伪造的“家书”,如同举起一面战旗。

“亲笔书信?” 赵德全嗤笑一声,眼神阴鸷,“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伪造的?再说了,就算真是夫人的信,我们二房也是沈家的人!这荔枝园,价高者得!我们出的价钱,比你们高!” 他身后的商队护卫纷纷抽出腰刀,寒光闪烁,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双方护卫的手都按在了兵器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一场流血冲突,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

“住手!” 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只见荔枝林深处的小道上,一个穿着粗布短褂、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农,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朴实的农人。老农的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两拨人,最终落在陈管事高举的那封“家书”上,眉头微皱。

“吵吵嚷嚷,惊扰了荔枝林的山神,果子掉了算谁的?” 老农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长年累月积累的威严,正是这溪谷荔枝园的主人,人称“荔翁”的钟老伯。他走到近前,看向陈管事:“你手中,可是江南沈夫人柳氏的信函?”

“正是!” 陈管事连忙下马,恭敬地将信双手奉上。

钟老伯接过信,仔细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迹和印记,又拆开信笺浏览了一遍。当看到信中反复提及的“急需新冰”和“古法熏香”时,他那双阅尽沧桑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光芒!

他不动声色地将信折好,又看向趾高气扬的赵德全:“你们呢?也是沈家派来的?”

“当然!” 赵德全挺首腰板,傲然道,“我们奉的是沈府二老爷之命!定金在此!钟老伯,我们二老爷说了,价钱好商量!只要您点头,这园子的荔枝,我们全包了!”

钟老伯浑浊的目光在赵德全和他身后那些护卫腰间的刀上扫过,又看了看陈管事一行人疲惫不堪却眼神坚定的样子,最后落回手中那封“家书”上。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

山谷里的风带着荔枝的甜香拂过,却吹不散紧绷的气氛。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钟老伯缓缓抬起头,看向赵德全,声音平淡无波:“二老爷的信物呢?”

“信物?” 赵德全一愣,随即不耐烦道,“要什么信物?银子就是信物!我们带了真金白银……”

“没有信物?” 钟老伯首接打断他,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那就请回吧。” 他不再看赵德全,转向陈管事,语气缓和了几分,“这位管事,随老朽来签契书吧。夫人信中所需,老朽定当尽力满足。”

“什么?!” 赵德全如遭雷击,脸上的得意瞬间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怒,“老东西!你耍我?!明明是我们先到!我们出的价更高!”

“价高?” 钟老伯嗤笑一声,浑浊的老眼带着洞穿世事的嘲讽,“这溪谷的荔枝,不是光靠银子就能养活的。更不是靠刀片子能抢走的。” 他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赵德全身后的护卫,随即不再理会,转身对陈管事做了个请的手势,“管事这边请,老朽备了粗茶,正好歇歇脚,顺便……聊聊那‘熏香’的用法。”

陈管事大喜过望,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连忙跟上。

“站住!不准签!” 赵德全气急败坏,拔刀就要冲上来阻拦!

“砰!”

“哎哟!”

钟老伯身后一个沉默寡言、身材却异常魁梧的农汉,如同铁塔般一步踏出,蒲扇般的大手随意一挥,如同驱赶苍蝇般,竟首接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护卫连人带刀拍飞了出去!那护卫惨叫着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赵德全和其他护卫瞬间僵在原地,看着那魁梧农汉冰冷的目光,如同被毒蛇盯住,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这不起眼的老农身边……竟藏着如此高手?!

就在赵德全进退维谷、惊怒交加的当口——

“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个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沈府二房信使,如同丧家之犬般狂奔而至,冲到赵德全面前,滚鞍下马,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恐惧:

“赵……赵管事!不好了!我们……我们留在后面押运‘那批货’的车队……在……在过‘老鸦漩’的时候……遭……遭了埋伏!货……货全没了!弟兄们……死伤惨重啊!”

“老鸦漩”!

这三个字如同三把冰冷的匕首,狠狠捅进赵德全的心窝!他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想起了在沈府冰窖前,沈知意那如同鬼魅附体般点破的秘辛!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货……货没了?!” 赵德全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是二房走私的命根子!是比荔枝园重要百倍的财源!

“是……是漕帮……疤爷的人……” 信使哭嚎着,“他们说……说我们……我们触怒了冰窖里的……‘那位’……这是……这是报应……”

冰窖!“那位”!

赵德全眼前一黑,仿佛看到沈知意那张在冰窖前带着诡异笑容的小脸!他猛地抬头,看向荔枝林深处那座简陋的农舍——陈管事正和钟老伯在门口的石桌上,落笔签下契约!白纸黑字,鲜红的指印!旁边一个老农正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古朴的陶罐,向陈管事低声讲解着什么,空气中隐约飘来一丝极其奇异、清冽悠远的草木熏香气息……

完了!全完了!荔枝园丢了!走私的货也没了!二老爷……二老爷会扒了他的皮!

巨大的绝望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噗——!”

一大口滚烫的鲜血,如同怒放的、绝望的彼岸花,从赵德全口中狂喷而出!尽数喷洒在溪谷入口沾满晨露的青草地上!他身体晃了晃,眼前天旋地转,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赵管事!”

“快!快救人!”

二房商队瞬间乱作一团!

农舍前,陈管事在契约上落下最后一笔,按上指印。钟老伯将那个古朴的陶罐郑重地交到他手中,低声道:“……此乃‘百草沉烟’,以七十七味岭南特有草木晨露调和秘制,熏蒸之时,需以硝石寒冰镇之,方得奇效,可保荔枝七日鲜灵如初……切记,硝石寒冰乃关键引子,离之则效减半……”

硝石寒冰!

陈管事心头剧震!猛地想起小姐信中反复提及的“急需新冰”!原来如此!他紧紧抱住那罐仿佛蕴含着无穷生机的“百草沉烟”,如同抱住了稀世珍宝。

就在这时,一只灰扑扑的信鸽扑棱着翅膀,穿过荔枝林的枝叶,稳稳地落在了农舍简陋的窗棂上。它的腿上,绑着一截细小的竹管。

钟老伯解下竹管,倒出里面卷成细条的一小片粗糙草纸。他展开,浑浊的老眼扫过上面寥寥数语,眉头骤然锁紧,随即又缓缓松开,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如同看到宿命轮回般的光芒。

他将那草纸递给陈管事,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江南来的飞鸽。给那位……弹《烬春曲》的小姐带句话吧。”

陈管事疑惑地接过草纸。上面是几行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如同刻刀凿出的字迹:

“岭南有荔,名‘血痂’,生于瘴疠绝壁,十年一熟。其果殷红如凝血,味极辛涩,然取其核,九蒸九晒,合以断肠草露、醉梦幽昙灰,可制‘牵机引’——无色无味,见血封喉,琉璃盏亦不能测之。”

落款处,没有任何署名,只有一个极其古怪的、如同扭曲火焰般的符号印记。

陈管事看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钟老伯望着江南的方向,眼神悠远而深邃,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他苍老的声音在荔枝清甜的晨风中飘散,带着一丝洞悉天机的悲悯:

“告诉她……”

“故人……己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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