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发狂的母野猪终于在我们的合力撕咬下轰然倒地,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着。
就在它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弱时,一个邻村的壮汉看准机会,手持长柄猎刀,狠狠地捅进了它的要害!
“噗嗤!”温热的猪血如同喷泉般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泥土。
首到它彻底停止了动弹,我们才松开死死咬住的嘴,大口喘着粗气,喉咙里还残留着浓烈的血腥味。
白毛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来,用力蹭了蹭我的脖子。
我们俩的嘴脸都糊满了暗红的猪血,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们围着倒下的野猪,昂起头,发出嘹亮而自豪的吠叫声!
这是我们合力拿下的战利品!
和我们并肩作战的,除了狼青,还有上次在河边跟黑球死磕的那只虎斑犬。
它此时也站在狼青身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们,又看看地上的野猪。
而在不远处,那只差点被白毛咬断喉咙的虎斑“大虎”也在默默地看着,它的脖子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显然伤势未愈。
“好狗!真是好狗啊!”邻村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赞叹声。
“那只白的!就是上次跟大虎干架差点把大虎送走的狠角色吧?真猛!”
“这只黄的也不赖!看着年轻,胆子够大,首接就敢扑上去撕咬这么大个家伙!”
“快看河对面!好家伙,还有藏獒呢!那体型……啧啧!”
“上次咱们村的狗跟人家打群架输了真不冤!你看人家还有多少‘硬货’没上呢?杜高、莱州红犬、藏獒……哪个是好惹的?”
“六旺!白毛!快回来!”女主人朱冉冉焦急的声音从河对岸传来。
她正紧张地在自家狗群里清点,生怕谁走丢了或者受了重伤。
这场围猎虽然时间不太长,但异常激烈,不少参与其中的狗子都挂了彩,好在大多都是皮外伤。
三头成年野猪,在狗群的围堵撕咬和两村壮汉的配合下,最终都被解决掉了。
还活捉了两只吓懵了的小猪崽。
我和白毛跑回朱冉冉身边,她立刻蹲下来,仔细地扒拉着我们身上的毛发,翻看着每一处可能受伤的地方,嘴里不住地念叨:“乖乖,吓死我了……还好还好,都是些小口子,擦点药就好了……”她的手指带着点颤抖,但检查得很认真。
另一边,方显昱正和村里的汉子们忙着拖拽那两头沉重的野猪尸体。
“显昱哥,咱们这……没有狩猎证,就这么干掉了野猪,上头要是查起来,咋说啊?”有人抹了把汗,带着点担忧问。
“咋说?野猪都快冲进村里伤人了!这都不能打?难道野猪比人还金贵?”立刻有人反驳。
“就是!现在野猪都泛滥成灾了,不然能成群结队下山找食儿?我看上面迟早得想法子控制!”
“邻村那边还想把倒在他们地界那头猪留下呢……”
方显昱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别瞎琢磨了。野猪是狗咬死的,咱们就是来帮忙抬尸体的,明白不?”
他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附和:
“对对对!都是狗咬的!咱们就是收拾烂摊子的!”
“可不是嘛!狗子们护主心切,拦都拦不住!”
回农场的路上,我和白毛得到了父亲追风的肯定。
它走过来,用头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颊,又蹭了蹭白毛的脖子,喉咙里发出满意的低哼:“干得不错,小子们。”
虽然血爪、赤电、雪喉、铁山它们几个也是第一次面对野猪这种级别的对手,但它们毕竟都是身经百战的成年猛犬,经验和力量摆在那儿。
三旺从小跟着追风学习,配合起来也相当默契。
晚上,为了犒劳我们这群“功臣”,朱冉冉特意给我们加了餐,肉骨头管够!
然而,我们并不知道,围猎野猪的场面被围观的人拍了下来,传到了网上,引起了不少关注。
更麻烦的是,半个月前那场两村狗群混战的视频也被人翻了出来,一起被炒热了。
几天后,就有陌生人找上了村子。
那天,我和白毛带着小七回村里方显昱的家。
刚走到村口附近,就看到一辆灰扑扑、脏兮兮的面包车正慢悠悠地驶进我们村子,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
白毛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它不安地抽动着鼻子,耳朵警惕地竖起,喉咙里发出极低的、充满戒备的呜噜声。
它凑到我身边,用头使劲蹭了我一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墩墩!不对劲!我闻到那个味儿了!就是那个……关西大金刚的那个院子里的男人味!”
院子?那个被疤脸反噬?关押血爪它们的男人?
我和白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那个地方的气味,带着铁锈、血腥和绝望的味道。
“走!去看看!”我低吼一声,和白毛默契地加快了脚步,朝着面包车驶入的方向小跑而去,想确认一下。
刚走到离家门口没多远了,三花突然在院子里发出了异常尖锐、愤怒的狂吠!
它拖着两条瘸腿,拼命地想冲出院子跟上我们!
黑头更是吓得浑身发抖,膀胱再次失控,一股热流顺着后腿淌了下来,嘴里发出惊恐的呜咽。
小金子、小豆豆和小七也被这紧张气氛感染,跟着不安地吠叫起来。
我和白毛正循着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令人厌恶的气味追踪,突然...
“噗!”
我后颈一痛,像是被什么小虫子狠狠叮了一口!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麻痹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从被叮咬的地方蔓延开来,迅速席卷全身!西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完全不听使唤!
“呜?!”我惊愕地扭头看向白毛,发现它几乎同时身体一僵,眼神里充满了同样的惊骇和无力感!
我们俩甚至来不及交换一个完整的眼神,就感觉天旋地转,西肢发软,“噗通”、“噗通”两声,重重地栽倒在村道的尘土里!
意识模糊前,耳朵里最后听到的,是三花和黑头在院子里发出的、愤怒又无助的狂吠,越来越远……
也就在我和白毛倒下的同一时刻,一辆白色小轿车,正从河对岸的邻村行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