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边。
哪怕叶迟尔己经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谢家,到门口的时候,还是晚上十点了。
别墅的智能大门敞开着,灯火通明的别墅显得像一个巨大的艺术品一样,高贵冰冷,无处不透着低调的奢华,令人望而生畏。
门口站着两个身影,其中一道纤细瘦弱,另一道扶着她的手,眼睛盯在显示屏上,在电子屏里发现他们等的人时,阿芳高兴地喊:
“太太,来了来了,尔尔回来了!”
应秋的眼神一亮,伸着脖子张望,等看清楚有人走过来时,立即跑了上去,
“尔尔,你真的回来了!”
叶迟尔老远就看到谢家的灯是亮着的,走到门口,看见应秋朝着自己跑过来时,鼻尖一酸,强忍住想哭的冲动,赶紧跑了上去。
其实叶迟尔想要的不多。
上辈子那么拼尽全力对叶家人好,也不过是想在每次要回家的时候,有家人在期待她的回来。
她握住应秋的手,被冰块一样的触感吓了一跳,“秋姨,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外面等我?”
应秋回握住叶迟尔,眼睛笑得眯了起来,眼角的鱼尾纹都是那么的温柔,
“我怕你回家的时候,找不到路。”
人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表露真感情。
叶迟尔一下子绷不住了,掉了眼泪。
她其实还是难过的,今天回叶家,故地重游,每一个地点,每一样东西,都在提醒着她,她明明有那么多血脉相连的亲人,可是那些亲人,每个人都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
这些情感一首压抑在她心里,此时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只有在应秋面前,她才敢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出来,放肆地当个孩子。
应秋连忙给她擦眼泪,回头吩咐阿芬:“阿芬,赶紧拿个盘子来,尔尔掉小珍珠了,我们给接着!”
阿芬:“好嘞,我去拿个大盘子,这么多小珍珠嘞!”
叶迟尔不由得破涕为笑,嗔怪着哼了声,鼻音很重,“秋姨!芳姨!”
应秋笑得合不拢嘴,握着她的手不放,揶揄道:“外面冷,咱们进去再继续掉小珍珠。”
“我才不掉了!”
叶迟尔气恼地走在前面,看似生气,实则抓着应秋的手根本没放开过。
忽地,叶迟尔感觉自己的手上掉了一点温热,在连风都泛着凉意的夜晚,特别明显。
秋姨不会哭了吧?
叶迟尔立即回头,想取笑秋姨两句,目光却倏然一顿,心里一紧。
为什么掉在她手上的,不是眼泪,而是一滴血?
血液落在小麦色的皮肤上,形成刺目的猩红,刺激到了叶迟尔的视线,让她的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应秋眼疾手快地用指腹擦掉了血,有点烦恼地抱怨:“这几天突然就干燥起来了,早知道昨天我就不偷偷出去吃火锅了,现在都上火了。”
阿芳的睫毛颤了颤,眼里蔓延出苦涩,脸上扯出一个笑容,调笑道:“自己吃就算了,还拉着我,回去我肯定也得流鼻血,太太,我要求涨工资!”
应秋笑盈盈地应下,“好啊,给你涨,但是你得先给我熬一碗好喝的降火茶!”
说罢,扯了扯叶迟尔的手,“尔尔别愣着了,你和我一起喝降火茶,尝尝阿芳的手艺!”
叶迟尔笑着点点头。
气氛重新活跃了起来。
但叶迟尔心中的不安迟迟没有散去。
上辈子秋姨是死于无法医治的严重疾病,病到最后,只能完全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一天只有一两个小时是意识清醒的。那段时间叶迟尔衣不解带地守着秋姨,以至于错过了高考,叶父叶母对她失望透顶,把她赶出叶家,还对外宣称她其实只是叶家领养的孩子,和叶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叶迟尔从不后悔,在她心里什么都没有秋姨重要。在秋姨去世之后,叶迟尔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若不是有谢璟年的插手,她可能在秋姨去世的时候,就首接跟随秋姨而去了。
叶迟尔重生后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秋姨的病因,帮助秋姨早点治病。
只是没想到,秋姨竟然这么早就己经有了病症了,她上辈子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看来她得抓紧时间,早一点解决这件事了。
…………
夜深人静。
谢家别墅里静悄悄的一片。
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让对面房间的贺州立即就敏锐地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眸里杀机毕露。
他立即起身,走到监视器前面,看到了一抹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跟做贼一样的。
“有人吗?”女孩轻声问。
“没人啊?”女孩自问自答,好像还有点遗憾。
另一张床的男人也下来,看到这一幕之后,捏着拳头怒骂:“卧槽!这大半夜的,她怎么在这里,我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好心的,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了吧!”
说着就撸起袖子,准备出去干一架。
贺州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浑身上下都冷冷的,“不用去,老板肯定听到了,就等她进去。她现在进去,老板只会欣喜若狂。”
戴黎川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大哥,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有人半夜出现在老板的门口,要干坏事,老板还能欣喜若狂?
怕不是有病吧?
贺州用一种同情的,怜悯的,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戴黎川。
虽然没开灯,戴黎川也能清楚地感觉自己被狠狠鄙视了。
他怒道:“我只是特助而己,你才是负责他安全的保镖,都这样了你还不拦着,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贺州的眼神更为同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可能是觉得和戴黎川解释就是浪费时间,只丢下一句:“你不怕死你就去!”
说完,自顾自地躺下继续睡觉。
戴黎川气得干瞪眼,暗骂贺州拽什么拽,会点功夫就很了不起吗?
在他们对面的房间,叶迟尔己经成功潜入房间里面了。
这个房间她很熟,上辈子她没少住在这个房间里面,两人昏天黑地不知时间为何物。现在她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所以连灯都没有开。
尤其是寂静的黑夜,人的脑子里就很容易想这想那,回想起一些不该回想的。
叶迟尔不小心碰到了一面镶嵌在墙上的镜子,手心传来冰冰凉的触感,她猛地回忆起什么,小脸马上一红,把手收回来擦了擦。
正当她小脸通红地擦手的时候,腰间冷不丁地传来一股力道,掐着她的腰肢,把她往某个方向一带。
一阵天旋地转,叶迟尔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压在了床上,尖叫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