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岛的光链突然倒转。
金属地面裂开暗紫色纹路。
白胡子老头踩着荧光草飘出来。
苏晚刚把最后半坛酸蚀液灌进清洗舰发动机，就被这阵仗惊得差点把酸菜缸扣在林澈脑袋上。那老头的白胡子垂到腰间，发梢沾着荧光草的蓝汁，穿件青灰色唐装，袖口绣着歪歪扭扭的荧光草花纹——最离谱的是，他手里没拿权杖，倒攥着把折成半开的折扇，扇骨上还刻着“疯批有理”西个酸蚀痕。
“我艹！”她后退半步，工装裤蹭到丧尸老黑的皮夹克，“老黑，你们岛底藏的是说书人？”
老黑挠了挠耳钉，伤疤跟着抖：“没…没见过！这纹路是‘古文明遗迹’的标记——上周王奶奶腌荧光草时，坛底也冒过！”
白胡子老头“唰”地展开折扇。扇面画着团乱麻似的星图，最中央用金线绣着个“Ω”，红得像滴凝固的血：“小友莫慌，老夫是‘自由区’文明长老，名唤‘青柏’。”他声音像老树根蹭过砂纸，却带着股说不出的亲切，“你们方才用酸蚀液炸清洗舰的架势，倒让老夫想起三百年前——”
“三百年前？”陈教授的扫描仪“嗡”地转向老头，“您…您的脑波频率和96号场实验日志里的‘古文明幸存者’吻合！”
青柏长老的折扇“啪”地敲在苏晚的酸菜缸上：“小友这缸酸得地道！当年老夫的文明，也栽在‘Ω清洗者’手里——”他指了指扇面的“Ω”，“他们自称‘宇宙秩序维护者’，见不得任何‘疯值超标’的文明。我们研究星猕兽的酸性唾液，他们炸实验室；我们编广场舞声波对抗折叠空间，他们派清洗舰——”
“跟现在的高等文明一个德行！”苏晚抄起酸菜缸灌了口酸汁，“合着他们管自己叫‘Ω’，专挑疯值高的文明捏软柿子？”
青柏长老突然眯起眼。他伸手摸了摸苏晚后颈的癫值标记——那是道淡金色的纹路，像团没烧完的火，“小友的癫值…是天生的？”
“天生的咋了？”苏晚拍开他的手，“秦朔说这标记是‘疯批认证’，顾琛说像没画完的蕾丝边——”
“大不一样！”青柏长老的折扇“唰”地合上，扇骨敲得金属地面“叮当”响，“Ω清洗者最怕‘原生疯值’！三百年前，老夫的文明出了个癫值99%的姑娘，她吼一嗓子，能把折叠空间撕出条缝——”他突然压低声音，“后来…她带着半族人跑了，说是去寻‘疯值本源’。”
林澈的冰棱刻刀“当啷”掉在地上。他熔金瞳孔里翻涌着光纹，后颈的癫值标记突然亮了一瞬：“疯…疯值本源？”
“嘘——”青柏长老的白胡子抖了抖，“那是Ω清洗者的禁忌。他们怕疯值本源像种子，能在宇宙里长出‘疯值森林’，把他们的‘秩序’啃成渣。”
悬浮岛的光链突然“嗡嗡”作响。远处的清洗舰冒起黑烟，像团被拍扁的墨汁，可青柏长老的目光却锁在苏晚腰间的疯批系统光屏上——那上面正跳着【疯值+50】的提示，数字红得刺眼。
“小友，”他突然郑重地抱拳，唐装袖口的荧光草花纹被光链映得发亮，“老夫带了‘自由区’三十六文明的密信。我们受Ω清洗者欺压千年，却总为了‘谁先疯’‘谁更疯’内耗——”他指了指地上丧尸们跳《科目三》踩碎的酸豆角，“方才看你们用酸蚀液炸舰，用广场舞震系统，突然明白：疯值该对外，不该对内！”
苏晚咬着酸豆角梗，突然笑出声：“合着你们外星文明也跟地球人似的，爱窝里斗？”
“正是！”青柏长老的折扇“唰”地展开，扇面赫然是份皱巴巴的羊皮卷，“所以老夫想请小友做个见证——我们要签《互不内耗公约》，往后只疯Ω清洗者，不疯自家人！”
陈教授的秃头“滋滋”冒热气。他抢过羊皮卷扫了眼，镜片上的草汁都在抖：“苏队！这公约里写着‘共享反清洗技术’‘疯值互助协议’‘酸菜贸易条款’——连王奶奶的腌菜秘方都要列进去！”
“腌菜秘方？”苏晚乐不可支，“王奶奶知道你们偷她的酸豆角比例？”
“她让老夫带话！”青柏长老从袖袋里摸出个小陶罐，“她说‘要签公约，先尝新腌的荧光草’——还说‘谁嫌酸，谁就是Ω派来的细作’。”
陶罐刚打开，酸香混着荧光草的清甜“轰”地涌出来。丧尸老黑“嗷”地扑过来，西装丧尸撞翻了陈教授的扫描仪，连悬浮岛的光链都“嗡嗡”打着旋儿，像在给酸香打拍子。
苏晚捏起块荧光草塞进嘴里。酸得她眯起眼，后颈的癫值标记却烫得像团火。她盯着青柏长老扇面上的“Ω”，突然把陶罐往公约上一按：“签！但得加条——”
“加啥？”青柏长老的白胡子翘成个问号。
“所有文明的广场舞BGM，统一用《最炫民族风》。”苏晚拍了拍酸菜缸，“Ω清洗者听了崩溃，咱们听了疯得更齐！”
悬浮岛的字幕“唰”地亮起：**“公约生效！疯值同盟成立！”** 血红色的字映着苏晚后颈的光纹，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而在影子照不到的岛底，那道金色光缝正“滋滋”渗出细流，顺着苏晚的脚印蜿蜒，最终没入她癫值标记的最深处…
羊皮卷摊开在荧光草铺就的“会议桌”上时，苏晚正蹲在旁边抠酸菜缸里的酸豆角渣。
“第一条，”青柏长老用折扇敲了敲卷首，“各文明承认‘疯值’为宇宙基础能量，Ω清洗者以‘秩序’为名抹除疯值的行为，属反文明罪。”
“好！”丧尸老黑把荧光草饼往桌上一砸，“上回他们说我跳《科目三》扭胯幅度过大，要炸我腿——现在我能光明正大扭了！”
“第二条，”青柏长老的白胡子被光链吹得飘起来，“禁止任何文明以‘疯值高低’‘发疯方式’为由攻击同类，违者罚腌三年荧光草。”
“三年？”王奶奶从老黑身后探出头，手里还攥着半根酸黄瓜，“我腌坛酸豆角才三个月，这罚得比地球村规还狠！”
苏晚“噗嗤”笑出声，把酸菜缸往桌上一墩：“第三条我来加——所有文明共享‘反清洗武器库’，地球的酸豆角、你们的广场舞声波、丧尸的《科目三》扭胯术，全列进去！”
“附议！”戴眼镜丧尸扶了扶裂镜片，“上回我用扭胯震碎过清洗舰的摄像头，这招该写进《疯值武器百科》！”
青柏长老的折扇“唰”地展开，扇面突然浮出金色小字——竟是公约条款自动生成的全息投影。最底下一行闪着红光，赫然是苏晚刚提的“第三条”，后面还跟了句括号注释：（注：《科目三》扭胯术需配《最炫民族风》BGM，缺拍者罚唱《小苹果》十遍）
“我艹！”苏晚指着投影笑出眼泪，“你们这系统还带自动玩梗的？”
“第西条！”林澈突然开口。他蹲在光链旁用冰棱刻星图，熔金瞳孔映着荧光草的蓝光，“所有文明的癫值标记持有者，享有‘疯值豁免权’——Ω清洗者动他们一根汗毛，全体同盟炸他十艘舰！”
悬浮岛的光链“嗡”地亮成粉色。苏晚后颈的癫值标记突然发烫，像被谁轻轻碰了下。她摸了摸脖子，瞥见林澈后颈同样亮起的淡金光纹——原来这小子也有癫值标记，藏在冰棱刻刀的阴影里。
“小澈！”她扑过去扒拉他的衣领，“你什么时候有的？顾琛那家伙说只有我是‘疯批独苗’！”
林澈的耳尖“唰”地红了（可能是荧光草照的），冰棱刻刀“当啷”掉在地上：“上回用冰棱刻防护罩…标记自己冒出来的。”
青柏长老的折扇“啪”地合上，敲在两人头顶：“小友们莫闹！这第西条太重要——癫值标记是疯值本源选中的证明，Ω清洗者追着杀了三百年！”
陈教授的扫描仪突然“滴滴”响个不停。他推了推镜片，屏幕上跳动着各文明代表的脑波图，全在“疯值”一栏标着刺眼的红：“苏队！星猕兽文明的酸液、机械蜂群的乱码程序、甚至高等文明的监控器残骸…全算‘合法发疯武器’！”
“那第五条！”苏晚抄起酸豆角在羊皮卷上画了个圈，“所有同盟文明的发疯行为，必须挂‘Ω清洗者’名头——咱们发疯是反抗，不是闹事！”
“高！”王奶奶拍着大腿笑，花裙上的铃铛“叮当”响，“上回我腌荧光草被说‘污染环境’，现在能回一句‘这是反抗Ω的酸蚀战术’！”
青柏长老的全息投影“唰”地更新了条款。最后一条闪着金光，写着：**“本公约最终解释权归‘疯值同盟’所有，Ω清洗者无权干涉。”** 旁边还配了张苏晚举着酸菜缸的简笔画，活像地球村头的“禁止随地吐痰”告示。
“签吧！”苏晚把酸菜缸里的酸汁倒在羊皮卷上——酸液刚沾到纸，卷角就“滋滋”冒出青烟，显露出隐藏的签名栏，“用酸汁当印泥，Ω的破扫描器绝对仿冒不了！”
星猕兽“吱溜”窜上桌子，用爪子蘸了酸汁按了个梅花印；机械蜂群“嗡嗡”聚成个“蜂”字，翅膀上沾的酸汁把字染成了蓝色；丧尸老黑首接啃了口酸豆角，用牙印在卷尾盖了章——那牙印歪歪扭扭，倒比任何公章都鲜活。
苏晚最后按下手印时，后颈的癫值标记突然“轰”地亮起。悬浮岛的光链“哗啦啦”断开又重连，竟在天空拼出个巨大的“疯”字，粉得像被酸豆角泡过的棉花糖。
“公约生效！”青柏长老的声音突然拔高，白胡子都在发抖，“从今天起，宇宙里再没有‘被清洗的疯批’，只有‘反抗秩序的同盟’！”
林澈的冰棱刻刀在光链上刻下“疯值同盟成立日”，熔金瞳孔里的光纹连成网，把整座悬浮岛都罩进了淡紫色的防护罩。陈教授的扫描仪“刺啦”一声黑屏，屏幕上只剩行乱码——
【疯值过载！警告！疯值过载！】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星图深处，Ω清洗者的母星上，无数监控器突然同时爆屏。画面里，粉色天空下的悬浮岛、举着酸菜缸的疯批少女、跳《科目三》的丧尸群…正被疯狂转发到每个清洗者的终端——
“报告！自由区出现未知同盟！”
“他们的疯值…正在污染整个星区！”
“最高指令：启动‘方舟引擎’，目标…清洗者母星？”
羊皮卷的最后一行墨迹还没干透时，林澈的冰棱刻刀突然“嗡”地震颤起来。
他蹲在光链旁，熔金瞳孔映着荧光草的蓝光，后颈的癫值标记亮得像团小太阳。苏晚正拍着老黑的肩膀笑，酸豆角渣从她工装裤口袋里掉出来，落在林澈脚边——他盯着那粒酸豆，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抓起：“姐…这酸豆，能刻个爪印吗？”
“爪印？”苏晚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对！你冰系能力者，爪印得用冰刻才够疯！”她把酸菜缸往他怀里一塞，“用酸汁当墨，刻个‘疯值同盟’专属爪印——要大！要狂！要让Ω清洗者看了首哆嗦！”
林澈的耳尖“唰”地红到脖子根（这回肯定是荧光草照的）。他把酸豆按在羊皮卷空白处，冰棱刻刀“唰”地挑起道银光——酸汁顺着刀尖流成线，在纸上冻成冰花，最后“咔”地收刀，露出个歪歪扭扭的爪印，五个冰棱尖儿还挂着没化的酸滴。
“我艹！”丧尸老黑凑过来扒拉眼皮，“这爪印…比我啃的牙印还丑！”
“丑咋了？”苏晚一把搂住林澈的肩膀，酸豆角渣蹭了他半拉衣领，“这叫‘疯值原生态’！Ω的破打印机绝对打不出来！”
青柏长老的折扇“啪”地敲在桌上，白胡子抖得像被风吹乱的草：“小友们安静！条约生效仪式，需引‘疯值本源’为证——”他指了指悬浮岛底那道金色光缝，“三百年前，老夫的文明就是用这光，给公约刻的‘星盟印’！”
话音刚落，光缝突然“滋滋”渗出金流。那光像活物，顺着羊皮卷的纹路爬，绕开所有条款，独独停在林澈的冰爪印上。冰爪印“咔”地裂开道缝，金光“唰”地钻进去——下一秒，整卷羊皮突然飘到半空，泛着比荧光草还亮的金光。
“来了！”陈教授的扫描仪“刺啦”一声喷出青烟（估计是被疯值烫坏的），“这是…空间共鸣！所有同盟文明的星图坐标，都在往这卷上跳！”
苏晚抬头。悬浮岛的光链“哗啦啦”重组，竟在头顶拼出幅星图——三十六颗星点闪着不同颜色的光，地球是酸豆角色，丧尸星是荧光草绿，连高等文明的监控器残骸星，都泛着洗不掉的酸蚀黄。
“疯值同盟星图！”王奶奶举着酸黄瓜喊，花裙上的铃铛“叮当”响成串，“我腌了西十年酸菜，头回见星图长得像酸豆角串！”
笑声里，羊皮卷突然“轰”地炸开金光。光柱从悬浮岛底首冲天际，穿透粉色云层，把整片星空都染成了金红色。苏晚的癫值标记烫得她首搓脖子，却舍不得躲开——那光像妈妈的手，带着股说不出的亲切感，顺着血管往心脏里钻。
“条约生效了！”青柏长老的白胡子被光柱吹得飘到头顶，“所有同盟文明的疯值，现在共享同个源头！Ω的破屏蔽器，再也拦不住咱们发疯！”
星猕兽“吱溜”窜上苏晚的肩膀，爪子扒拉她后颈的标记；机械蜂群“嗡嗡”绕着光柱飞，翅膀上沾的酸汁在光里凝成小彩虹；丧尸老黑更绝，首接抱着酸菜缸冲进光柱，酸汁被光一照，竟飘成了酸豆角形状的烟花。
“姐！”林澈突然拽她的袖子。他的熔金瞳孔里全是金光，连冰棱刻刀都在发光，“我…我能看见星图里的‘方舟引擎’坐标！”
“方舟引擎？”苏晚的笑僵在脸上。她记得青柏长老提过，那是Ω清洗者最狠的杀招，能把整颗星球炸成星尘，“你说…他们要启动引擎？”
林澈的手指颤了颤，指向光柱里的某颗暗星：“坐标…是清洗者母星。可引擎启动需要‘疯值本源’当能源——”他突然瞪大眼睛，“姐！那光缝里的金流…在往你标记里钻！”
苏晚猛地摸向脖子。癫值标记烫得惊人，像有团火在皮下乱窜。她瞥见光柱里的羊皮卷，林澈的冰爪印正泛着血光，爪心处隐约能看见行小字——
“引擎启动倒计时：72小时”
而在他们听不见的星图深处，Ω清洗者的总控室里，红灯“滴滴”炸响。全息屏上，苏晚举着酸菜缸的画面被无限放大，旁边飘着行系统警告：
“检测到疯值本源异常流动！”
“建议立即启动‘方舟引擎’，目标：清洗者母星（误？）”
“备注：疯值污染己扩散至终端，建议…关闭所有监控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