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贞雅在午夜惊醒,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裙。窗外暴雨如注,闪电划破夜空时,镜中映出她惨白的脸——那张脸上还残留着前世枪响时的惊恐。
她颤抖着掀开左臂护腕。在无人得见的肌肤上,一道狰狞的疤痕蜿蜒如蜈蚣。这是前世李允赫送给她的"订婚礼物"——当国税厅突袭徐家时,他亲手将滚烫的咖啡泼在她手臂上,笑着说:"贞雅啊,你以为我真的会娶一个破产家族的丧家犬吗?"
镜面突然映出另一张脸。郑秀妍穿着她曾经最爱的婚纱,挽着李允赫的手臂娇笑:"多谢姐姐替我试穿,尺寸刚好呢。"
徐贞雅猛地砸碎镜子。玻璃碎片割破指尖,鲜血滴落在梳妆台上那份郑氏重工的合作协议上,将"泰荣集团"西个字染得猩红刺目。姜叙俊将镀金请柬扔在书桌上,暗纹封面印着李允赫与郑秀妍的烫金姓名。“动作真快。”他指尖敲击着“订婚宴”三个字,目光扫过角落静立的徐贞雅,“你似乎毫不意外?”
徐贞雅正擦拭古董花瓶的手指微微一顿。前世这日期铭心刻骨——国税厅冲进徐家那日,李允赫戴着同款烫金请柬来“报喜。
“李允赫向来懂得借势。”她将绒布叠成方正小块,“郑氏重工今年拿到军方潜艇订单,正好填补泰荣造船的亏损。”话音未落,李在宇突然攥住她手腕,护腕被扯落的瞬间,狰狞的烫伤疤痕暴露在灯光下。
“这伤怎么来的?”他拇指着凹凸的皮肉——那分明是泰荣家族徽章的轮廓。
“三年前金融峰会,”她垂睫掩住恨意,“李允赫的咖啡杯‘不小心’翻了。”
姜叙俊将平板电脑推给徐贞雅。屏幕分割成两半:左侧是李允赫在澳门赌场豪掷千金的监控,右侧显示郑氏重工越南工厂的实时画面——童工们正打磨着潜艇零件。
“李允赫用赌场洗钱填补郑氏亏空。”姜叙俊指向赌场LOGO下方的小字,“这赌场隶属你‘未婚夫’的离岸公司。”
徐贞雅眼底结冰。前世李在宇的海外资金链断裂,竟是因为堂弟蛀空了支柱产业!她点开加密邮件,越南童工名单与李允赫赌场账本并排呈现:“把这些送给国税厅朴次长。”
“朴次长?”姜叙俊挑眉,“他不是郑秀妍的...”
“正是。”徐贞雅冷笑,“你说当未婚妻发现,未来丈夫把自己情夫送进监狱...会多有趣?”
订婚宴前夜,徐贞雅“偶遇”李允赫。皇家音乐学院琴房里,她故意弹起郑秀妍最爱的《月光》。当李允赫循声而来时,她正抚摸琴键上刻着的“Y.H”——李在宇英文名的缩写。
“堂哥的未婚妻,在怀念旧主?”李允赫嗤笑着掐灭雪茄。
徐贞雅突然掀开琴凳。夹层里满是泛黄照片:全是李在宇与郑秀妍学生时代的亲密合影。“允赫少爷不觉得奇怪吗?”她指尖划过郑秀妍痴迷的眼神,“郑小姐答应求婚那天,正是德威亚集团宣布与宇学长联姻的日子。”
李允赫瞳孔骤缩。德威亚是李家死敌!
“啊,还有件事。”徐贞雅将U盘塞进他口袋,“郑小姐的加密相册...密码是她初恋生日呢。”屏幕亮起的瞬间,李允赫看见郑秀妍屏保——竟是李在宇十七岁的击剑夺冠照!
圣保罗教堂鲜花如瀑。当李允赫为郑秀妍戴上戒指时,大屏幕突然播放越南童工哭诉:“郑社长说零件要送去李允赫先生的赌场...”
“污蔑!”郑秀妍尖叫着去关电源,戒指却钩破头纱。她踉跄跌倒时,藏在捧花里的微型投影仪自动启动——国税厅突袭赌场的首播画面,与李允赫手机收到的【您账户己被冻结】短信并排投射在圣坛上!
“李允赫!”郑秀妍抓起碎玻璃抵住他喉咙,“你竟敢用我的钱养童工?!”
混乱中,徐贞雅悄然离场。教堂后门停着姜叙俊的机车,发动机盖上摊开着今日头条:《泰荣继承人李在宇宣布与徐氏千金订婚》。
“现在去哪?”姜叙俊递过头盔。
她望向墓园方向:“该给伯母扫墓了,我自己去。”一机车轰鸣着冲进雨幕时,车载电台正播报:“郑氏重工股价暴跌,李允赫涉嫌多重犯罪被通缉...”
李在宇母亲的汉白玉墓碑前,徐贞雅放下一束白山茶。照片上的女人温柔含笑,眼底却藏着与她如出一辙的冷寂。
“您儿子今天本该宣布与郑秀妍订婚。”她抚过墓碑日期——正是李允赫前世泼她咖啡的日子,“可惜允赫少爷太心急...”
雨丝突然被黑伞隔断。李在宇将风衣披在她肩头,目光扫过墓碑前未拆封的礼物盒。那是徐贞雅“精心准备”的订婚贺礼:打开却是李允赫贿赂国税厅的证据,最上方文件印着郑秀妍父亲的签名。
“允赫的罪证,”李在宇抽出染血的赌场账本,“怎么在你这?”
徐贞雅仰头任雨水滑落脸颊:“如果我说...是伯母托梦给我的呢?”她指向墓碑底座缝隙——那里卡着半张烧焦的照片,隐约可见李允赫母亲与郑父年轻时的亲密合影。
李在宇的指节捏得伞柄咯吱作响,雨水顺着伞骨汇成溪流,在他脚边晕开深色水痕。墓碑前烧焦的照片残角如同毒蛇,咬住他三十年认知里“母亲病逝”的真相。
“托梦?”他冷笑出声,伞面猛地倾向徐贞雅,将她完全笼进自己阴影里,“那你梦里有没有看见——”冰凉的指尖突然掐住她下巴,迫使她首视墓碑上温柔含笑的眼睛,“她是被谁逼死的?”
徐贞雅的长睫颤了颤,水珠滚落时像破碎的琉璃:“我看见…她躺在玫瑰花丛里。”她握住他掐在下颌的手,牵引着抚上自己左臂护腕下的烫伤,“和这里一样烫的烈日,晒干了她手心的药瓶。”
李在宇的呼吸骤然停滞!母亲临终前死死攥着的棕色药瓶,连父亲都不知道的存在!
黑色宾利碾过雨幕驶回公寓。徐贞雅刚踏入玄关就被抵在门上,李在宇扯开她半湿的校服外套,狰狞的烫伤疤完全暴露在顶灯下——那徽章烙痕的边缘,竟与母亲墓碑底座发现的焦痕完全吻合!
“李允赫干的?”他拇指狠狠碾过疤痕。
“允赫少爷只是点了火。”她痛得吸气,声音却带着蛊惑的软,“真正握着烙铁的人…伯父书房第三格抽屉里,有张郑会长签名的医疗器械捐赠书。”
李在宇瞳孔缩成针尖!当年母亲的主治医生,正是郑家资助留学归国的!
浴室花洒突然被拧开。蒸腾热气中,李在宇撕开她最后一件衬衫,却在她转身时僵住——脊柱中央一道旧疤斜贯腰际,那是高尔夫球杆抽打的痕迹!
“徐东海打的?”他指尖悬在伤疤上空。
徐贞雅隔着水雾轻笑:“比起球杆…更疼的是他总说‘妈妈在天上看着呢’。”她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心口,“学长现在碰到的每道疤,都在替我说…”
水流冲垮了她未尽的言语。李在宇猛地将她按在瓷砖墙上,吻带着血腥味落下来。这次没有惩罚,只有困兽般的绝望探索。当他的手扣住她后颈那道陈年勒痕时,徐贞雅在喘息中咬破他下唇:“…疼。”
晨光穿透纱帘时,徐贞雅正为李在宇系领带。他垂眸看着她脖颈的吻痕,突然抽走她手中银灰色领带,转而抽出墨绿色那条——正是郑秀妍眼睛的颜色。
“今晚德威亚的宴会,”他将领带绕上她脆弱的脖颈,“你戴这个。”
丝缎勒紧的触感让徐贞雅瞳孔骤缩,面上却绽出甜蜜的笑:“好啊。”她踮脚为他整理衬衫领口,指尖“无意”扫过他喉结,“正好让郑小姐看看…她输在哪里。”
李在宇猛地攥住她作乱的手,却在她吃痛抽气时松了力道。视线扫过她手腕被领带勒出的红痕,突然扯下墨绿领带扔进垃圾桶:“换礼服去。”
衣帽间里,徐贞雅抚摸着颈间红痕轻笑。镜中映出身后的男人,他正将药膏抹上她脊柱的鞭痕。微凉的膏体混着他指温,激起两人同时的战栗。
“为什么替我查母亲的事?”他声音闷在纱布摩擦声里。
徐贞雅侧头看他低垂的眼睫:“因为学长这里…”她指尖虚点他心口,“和我一样破了个洞。”纱帘被风掀起时,她裹着浴袍的身体贴向他后背,“要试试…互相填满吗?”
德威亚宴会厅觥筹交错。当郑秀妍穿着艳红礼服冲向李在宇时,徐贞雅正将香槟杯递到他唇边。
“在宇哥!”郑秀妍的钻石手链刮过徐贞雅手臂,血珠瞬间沁出纱袖,“爸爸是被李允赫威胁的!那些医疗设备…”
李在宇突然握住徐贞雅流血的手臂举高。鲜血顺着她白皙皮肤淌进水晶杯,将香槟染成淡粉色。
“郑小姐。”他将血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扯开领带,“你父亲签捐赠书那天…”沾血的指尖突然捏住郑秀妍下巴,“是不是穿着你送他的那套,袖口绣了白玫瑰的西装?”
郑秀妍面如死灰——那是父亲毒杀李母当天穿的衣服!
徐贞雅适时软倒。李在宇当众横抱起她,任她染血的纱袖拂过郑秀妍惨白的脸。离场时他回头冷笑:“对了,那束白山茶…开在你母亲骨灰坛里,长势不错。”
加长轿车后座,徐贞雅纱布下的手臂被李在宇紧扣。车载屏幕正播放突发新闻:郑会长在拘留所用领带自缢,袖口白玫瑰特写占据整个画面。
“满意了?”李在宇扯开她带血的纱布,舌尖突然舔过伤口。
刺痛让徐贞雅闷哼出声,却被他按在真皮座椅上更深地亲吻。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时,她摸到他后腰的枪——正是前世击穿她心脏的那把!
“还想要什么?”他喘息着咬她锁骨,“徐家的债务?国税厅的把柄?还是…”枪口突然抵住她心口,“我的命?”
徐贞雅笑着握住枪管上膛:“要你这里…”染血的指尖点在他左胸,“从此只为我跳动。”
金属撞击声淹没在激烈心跳中。李在宇扯落她破碎的礼服时,窗外霓虹照亮车内悬挂的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