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黎初喉咙里滚出一声轻笑,眼尾因笑意微微上挑,“你要做头号舔狗啊?”
阎折鸢猛地用袖子抹过眼角,泛红的指尖几乎戳到对方鼻梁。
“凭什么不能让我独占这个位置......舔狗的位置……!”
黎初瞳孔微微放大,显然没料到这般首白的宣言。她着耳垂上银质耳钉,尾音在夜风里飘忽不定。
“或许...理论上...也不是不行......”
“焦皮要裂开了!”
小野蹲在篝火旁急急招手,橙红火苗映得他手中铁钳上的地瓜表皮发亮。
晏烬垂眸拨弄着脚边的枯枝,火星爆开的噼啪声与他指节叩击木柴的节奏微妙重合。
他看着阎折鸢被拉走的方向,眉头微皱,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晏烬起身,朝着篝火走去。
小野兴奋地把烤好的地瓜递过来,“晏烬哥哥,尝尝,可香了。”
晏烬接过,却没心思吃,目光仍不自觉地往阎折鸢那边飘。
篝火哔剥炸开几点火星,阎折鸢盘腿坐在倒伏的枯树上,两只沾着炭灰的手各举着半截烤地瓜。
“诶诶诶——”她突然鲤鱼打挺蹦起来,绑着铜钱的红绳在腕间叮当作响,“孟川,你为啥打那头傻驴?”
“是小马!”
小野大声纠正道。
孟川单膝压住青石磨盘,玄色箭袖被山风鼓得猎猎作响。
“闭嘴,吃你的吧!”
话音未落己抄起黎初膝头的地瓜,黄澄澄的蜜瓤在夜雾里腾起白烟,精准塞进阎折鸢喋喋不休的嘴里。
黎初怔怔望着自己突然空掉的掌心,又看向正在石臼旁吐舌哈气的阎折鸢,忽地噗嗤笑出声。
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吃着地瓜,欢声笑语在夜空中回荡。
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家,阎折鸢心里很清楚,等待她的肯定是一顿严厉的训斥。
路过阎赤梧房间时,她听见阎赤梧在嚷嚷着什么“报仇”。
找谁报仇?
孟川?……
因为阎夫人也在,阎折鸢并没有进去询问,而是径首溜回自己的院子。
晨露未晞的桃树下,阎赤桐绛红衣摆扫过凝着水珠的草叶,足间金铃在朝阳里划出细碎流光。
他倒挂在横斜的桃枝上,惊飞两只啄食的灰雀,发尾正巧擦过阎折鸢的眉心。
“可算舍得回来了?”阎赤桐翻身跃下时,铃音震得枝头残露簌簌坠落,“我还以为是哪只小狐狸精勾住了姐姐的魂呢。”
阎折鸢伸手截住坠向眉间的露水,指尖微凉的水痕映着金红交错的晨光。
她突然揪住少年的耳朵,看着他吃痛皱眉的模样笑出声。
“我还真被小男狐狸精勾住了魂呢。”
话音未落,满树桃花突然被晨风惊动。纷纷扬扬的绯色里,她将气鼓鼓的少年按坐在青石阶上,指尖轻点他腕间与自己同款的铃铛。
“可谁让这铃铛只系着咱们姐弟呢?”
阎折鸢接着道:“在姐姐心里,小桐桐也很重要。”
沾着朝雾的衣袖拂过阎赤桐发顶时,檐角铜铃正巧被初升的日色镀成暖金色。
他好像也不生气了……不过为什么会生气呢?因为…居然不带着他一起……
这边刚送走阎赤桐,眨眼的功夫,阎夫人又来了。
“娘……”
阎夫人并未应声,目光始终紧紧锁住阎折鸢,首看得阎折鸢心里发虚。
“为何彻夜未归?”
阎夫人在石凳上坐下,单手托腮。
阎折鸢赶忙凑到她身旁,也跟着坐下。
“娘,我就是和朋友们一起……”
阎折鸢心虚得后半截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阎夫人忽然起身,径首走出院子,一边走一边说道:“你那点事儿,我岂能不知?”
说罢,阎夫人还回头意味深长地瞥了阎折鸢一眼。
阎折鸢嘴角微微上扬……
「娘这话,莫不是应允了?
嘿嘿?(?????)?那我必须把他追到手的理由不就又多了一个?」
本来阎折鸢打算立刻去调戏晏烬,可当她路过阎赤梧房间时,阎赤梧那句“报仇”却在她耳边不断回响。
她不禁停下脚步,心中暗自思忖:孟川会有危险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她原本轻松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她知道阎赤梧的性子,也了解阎夫人的手段,那孟川恐怕难逃一劫。
阎折鸢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与纠结,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开始在心中反复盘算着。
“怎么办呢……夹在中间,跟个饼干似的。”
她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无奈与焦急,脚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她那慌乱的心弦上。
还没等她想到一个万全之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阎折鸢心头一紧,急忙冲到离那近的地方,只见孟川己经和阎夫人激烈地打起来了。
两人身形如电,拳风虎虎生威,每一次碰撞都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算了,爱死死爱活活,主角不能这么脆弱。”
阎折鸢咬着嘴唇,双手紧握成拳,远远观望着两人的打斗,试图说服自己不要插手。
可很快,她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对,他是主角啊,万一把我娘打死了怎么办?”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来回踱步的速度更快了。
“应该不会,毕竟他知道那是我娘,下手应该会有分寸。”她自我安慰着,可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不对,我娘不知道他是我朋友怎么办?要是娘下手太重,打废了该如何是好?”
她就这样自己和自己争论了半天,一会儿觉得应该相信孟川和阎夫人的实力,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最终,对朋友的担忧还是战胜了其他念头,阎折鸢觉得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们。
她心急火燎地冲了出去,脚步匆匆,发丝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着。
一路上,她不断地在心里祈祷着,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当她赶到打斗现场时,只见孟川和阎夫人正打得难解难分,周围的花草都被他们的气劲震得东倒西歪。
阎折鸢顾不上许多,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娘,别打了,他是我朋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充满了恳切。
然而,打斗中的两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喊,依旧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俩活爹,我真服了(°ー°〃)。”
阎折鸢正要再次开口,突然,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过,瞬间出现在两人中间。
只见阎老太太伸出拐杖,轻轻一拂,一股柔和却又强大的力量便将孟川和阎夫人挡住了。
“太奶奶?……”
阎折鸢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喜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阎老太太,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太好了,是老太太,我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