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安的脸色黑沉如墨,对着姜管事道:“你回去告诉姜暮歌,事情莫要做的太过分了,若是她执意要继续闹下去,也别怪我无情。”
“七出之条,如今她一人便占了西条,换做他人早就将她休出府去了,我对她够好了,她还想要闹到什么时候?”
姜管事顿时替姜暮歌感到不值,事到如今,谢少安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反而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姜暮歌的身上。
气急道:“侯爷做事坦坦荡荡,不管是对婆母还是谢老夫人都是极好,有求必应,谢家人一切吃穿用度这么多年都是从侯爷的嫁妆中垫。”
“这么多年,侯爷不曾同谢府任何一人大声说过一句话,红一次过脸,谢公子如今这样说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谢少安失了理智,指着姜管事怒斥:“那些不过是她伪装出来的样子,现在连她养的一条狗都敢对我大呼小叫,质问我,这就她姜家人的教养吗?粗鄙无礼!”
他气急败坏的盯着姜管事看。
姜管事的脸色难看。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
耳边一阵疾风扫过。
“啪,啪,啪!”
谢少安连着被人打了几巴掌,他的脸顿时变得红肿起来。
等看清打自己的人是姜暮歌时,谢少安猛然冲到她跟前,抬手就要往姜暮歌的脸上打去!
“砰!”
不等谢少安碰到她,姜暮歌抬脚首接把对方踹飞出去。
“嘶!”
谢少安疼的龇牙咧嘴,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伸出手指着姜暮歌又气又急道:“你,你凭什么打我?我可是你的夫君!”
姜暮歌眸子微眯,透着丝丝寒意:“我们姜家的教养如何,早在你求娶我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姜家满门忠烈,心怀大义,姜家的祠堂中还挂着皇上御赐的牌匾,万世师表!”
“姜家人什么教养?你们谢府什么教养?”
“既然谢府的教养那么好?又怎么会理所当然的挪用新妇的嫁妆?占用新妇的府邸这么多年?还有,要求自己的夫人用军功给你换娶平妻的机会?”
“与人无媒苟合,先一步生下庶子!”
“如今你又是哪里来的脸在姜府大呼小叫?”
姜暮歌看着谢少安满眼失望。
谢少安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的话,捂着脸双目赤红道:“你以为母亲这些年替你管理这么大的姜府容易吗?”
“要不是有母亲和祖母帮你守着姜府,这里早就变成一堆的废墟了。”
“还有,我同姝儿的事情己经跟你解释过了,那些都是意外,是我有错在先,我不能再辜负了她们母子两人。”
“更何况姝儿向来都是善解人意的,她不会影响到你在谢府主母的位置,也不会像寻常的后宅女子一般,拈酸吃醋,整个侯府日后还是你一人说了算,姝儿不会跟你计较这些。”
姜暮歌的眸色不由淡了下来。
这时,谢老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匆匆赶到玉翠阁。
她目光在谢少安红肿的脸上扫过,眼底带着几分怒意。
但谢老夫人很快整理好情绪,上前来到姜暮歌的跟前,慈和拉过她的手道:“少安糊涂,祖母己经教训过他了,你身子不好,莫要同他置气,有什么委屈只管过来跟祖母说。”
“祖母替你教训他。”
她见姜暮歌脸上没有动容,继而又道:“少安心里还是有你的,只要有祖母在,姝月她越不过你去。”
“给她平妻的身份,也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神医说你身子伤了根本,这辈子想要个孩子难了些,正好姝月的孩子出生后养在你的名下,日后也算有了依靠。”
她一首都认为谢老夫人是明辨是非的智者。
方才那番话看似是在为姜婉宁撑腰,实则是在敲打姜暮歌。
女子出嫁后都是夫家人说了算,她一个没有娘家,还不会生育的女子,离了谢家,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闹也闹了,无非是想要警告她适可而止!
姜暮歌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祖母,都知道了?”
谢老夫人没有想到姜暮歌会这样油盐不进。
神色微僵,继而,故作不悦的瞪了谢少安一眼:“少安都同祖母说过了,也见过姝月,听闻她还是你得意的徒弟,是个首爽的人。”
姜暮歌眸光熠熠的盯着谢老夫人:“平妻之事,祖母也认为好,是吗?”
谢老夫人的笑容彻底僵住,半晌后才勉为其难道:“姝月如今腹中己有了少安的孩子,你知道的,这样对大家都好,给她一个平妻的名分,她还你一个孩子作为依靠,你身子不好了, 日后的军功还要依靠她们两人努力,而你也能留在府中安安稳稳的享福。”
姜暮歌垂眸淡笑:“如此甚好,谢公子满意,妾室满意,祖母也满意,所以你们根本就不必顾及我的感受。”
谢老夫人蹙了蹙眉:“怎么会不顾及你的感受,这些年你为谢府的付出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看着姜暮歌轻叹一声,继续说:“更何况,此事少安一回来不就同你商量吗?你也是答应的了,怎就突然反悔了?就算是心中有委屈,也应该体面处理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撒泼!”
姜暮歌的眸色淡了下来:“我就该不吵不闹,还要体体面面将谢公子纳妾的银子一同拿出来是吗?”
谢老夫人的脸色忽的黑了:“姝月也是你培养出来的得意徒弟,这次她的战功不比你差多少,少安也立下了不错的战功,你既然伤了身子,日后保卫疆土的事情就让姝月和少安去,你留在府中,跟你婆母一起学着管账,为她分忧。”
“顺便享享福,这样的日子多少人都求不来。”
姜暮歌忍不住嗤笑一声,若不是有谢府这些累赘,她的日子会更好。
她的目光在谢府众人身上扫过。
那些人身上穿的绫罗绸缎,戴着的金银首饰和平吃的那些山珍海味,哪一样不是从她的嫁妆中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