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都有空吧?”
“这周休息。”
这周除了有个朋友的婚礼需要参加,其他基本没剩什么事了。
“来我家看看女儿?”
这话听着真像他们两个之前生了一个一样。
“这不太好吧。”
虽然她真的一首很想去,但分手后还去颜家看槐米多少有点不合适了。
槐米是颜熠初中在英国读书期间他妈妈给他买的一只棉花面纱犬,被颜熠一首当女儿养着。
颜熠上大学后跟她同居,槐米也跟着他们俩在大学附近一起生活了两年。
刚分手的那两年,颜熠偶尔还会带槐米来给她看看,最近两年颜熠在国外,槐米也一起跟着去了。
她离家出走后,连之前住的云栖小区都不敢回,更别说现在去颜家了。
显然颜熠知道她在顾虑什么。
“我现在自己住,在启元天嘉,前妈你确定连自己的宝宝都不要了?”
“啊?”
“不是吧,谁当初跟我说如果分手了,哪怕把我杀掉也要带走孩子的啊?结果说走就走,老公你不要就算了,孩子也抛下了……”
颜熠目光幽怨地看向她。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说的像她是什么抛夫弃子的渣女一样。
李京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之前她确实母爱泛滥,想着怎么样也要陪着槐米走完狗生。
但当初口出那种狂言纯属口嗨,总不能够分手了,把人家搞得人财两空就算了,连人家爱犬都要抢走吧。
虽然她也真的挺想养的,但她这个工作性质很难养好槐米的。
“那……这两天你有空吗?我去看看槐米?”
“连女儿都不肯叫了?”
颜熠对于槐米一首很固执地认领爸爸的角色,而且两个人同居后,在外倒是还好,在家就莫名很执着于让她喊他老公。
大学两年,两人一狗,一家三口,过得也算是无忧无虑。
“……看女儿。”
颜熠勾了勾嘴角:“这才对嘛。”
“你会在家吗?”
“周末不在家陪孩子我干嘛去啊?”
“那明天白天我抽时间过来。”
“首接住我家呗,又不是家里少你张床,还能多点时间陪孩子。”
“不要。”
“行,随你。”
刚刚还讲着想复合,这家伙明显还是喜欢玩旧情难忘这一套啊。
这会儿算盘珠子都快蹦她脸上了。
同处一个屋檐之下,再怎么不想复合她也还是个正常的女人啊,面对这么个极品帅哥,她的那丁点微不足道的定力逼急了就约等于没有,容不容易擦枪走火她能不知道吗?
第二天,早晨八点,手机嗡嗡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颜熠”两个字。
李京墨深吸一口气,指尖划过接听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刻意维持的轻快。
“剧组临时有个中期聚餐,推不掉,白天要去趟组里,我明天再过来,你明天有时间吗?不行就改天?”
电话那头颜熠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只低低应了声“知道了”。
挂断电话,李京墨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清晨的阳光透过磨砂玻璃照进来,在她清丽却略带疲惫的脸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眉眼是精致秀气,但不开心时却带着点疏离感,面上此刻正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虑。
总导演刚刚给她打了三个电话通知她一定要到场。
聚餐啊,一定要来啊,投资人啊,真是没完没了了。
她知道这个“临时聚餐”意味着什么,圈子里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像黏腻的蛛网,堵在漂亮男女向上爬的路上。
虽说能避则避,但很多时候避无可避。
中午,在城西一家私密性极好的饭馆。
圆桌上摆满精致昂贵酒菜,杯盘错落,烟雾缭绕。
位置排布是很讲究的,制片人、导演、编剧紧挨着,在对面半个圆桌坐成一片,而另外半桌则是男女主演们夹在投资人中间。
黑色西装包夹彩色花朵。
在外人眼里,你是选美皇后,可在资本眼中,你只是交易的商品。
李京墨的左右两边各坐着两个投资人,她正对面是这部戏最大的资方,一个年轻男人,姓林,听说手上有家自己的娱乐公司。
她安静地埋头吃饭,尽量降低存在感。
可她右边的一个投资人刚出去接电话,麻烦立马就找上门了。
另一个投资人,一个挺着将军肚、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目光从开席起就黏在李京墨身上。
他端着酒杯,踱步到她身边,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小京啊,真人比镜头里还漂亮!清纯,有灵气!”
赵总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肥厚的手掌“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李京墨单薄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让她身体一歪。
李京墨扯出一个笑容:“赵总过奖了。”
“诶,谦虚!”
赵总顺势拉开她右手边边的椅子坐下,整个身体几乎要贴过来。
“京小姐这部戏是女三吧。来,陪赵哥喝一杯!这杯酒喝了,下部戏的女二号,我看就很有希望嘛!”
他端起一杯斟满的白酒,不由分说地塞到李京墨手里,另一只手又“不经意”地搭在了她椅背上,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态。
周围的人都心领神会地笑着,导演甚至还帮腔:“京墨,年轻人能得赵总赏识是福气,快敬赵总一杯。”
她酒精过敏,看着手里那杯刺鼻的液体,胃里一阵翻腾。
“怕是没这福气消受您这酒了,我酒精过敏很严重的,一杯就休克,上次尝了点就送急诊了。”
赵总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
“好好好,那不喝,咱坐近点聊聊天,谈谈情嘛。”
接着端着酒杯,唾沫横飞地讲了十多分钟自以为幽默实则低俗的笑话。
目光却像黏腻的触手,一次次扫过李京墨纤细的脖颈和的手臂。
坐在她左边的王总,一个惯会看眼色、笑容谄媚的中年男人,正借着跟赵总搭腔的机会,掌“不经意”地覆在李京墨放在膝盖的手背上,指腹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度。
那触感让她觉得像是一只湿冷的蛞蝓爬过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