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余烬在晨风中飘散,袁小凡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昨夜那个诡异的梦境仍萦绕在脑海,李小婉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仿佛还在注视着他。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突然发现篝火旁的沙地上,赫然印着几个清晰的脚印——纤细修长,明显是女子的足印,却比常人的脚印浅得多,像是踩在沙地上几乎没有重量。
"李小婉?"袁小凡蹲下身,指尖轻触那些脚印。更奇怪的是,脚印周围散落着几片发光的蓝色花瓣,在晨光中依然闪烁着微光。他拾起一片,花瓣竟在他掌心微微颤动,如同有生命般蜷缩起来。
顺着脚印延伸的方向,袁小凡拨开茂密的灌木丛。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花香,越往里走,植被越发奇特——树干上缠绕着荧光藤蔓,蘑菇伞盖上闪烁着星点光芒。当他跨过一条小溪时,水面突然泛起不自然的涟漪,几条半透明的小鱼跃出水面,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弧线后又消失不见。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袁小凡的嘀咕声惊起一群形似蝴蝶却长长着鳞翅的生物,它们振翅时洒下细碎的光粉。突然,他注意到前方树丛间有团跃动的蓝光。拨开垂落的藤蔓,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整片空地上生长着成簇的水晶状植物,每株都有人高,茎干透明如玻璃,内部流淌着蓝色液体。当风吹过时,它们相互碰撞发出风铃般的脆响。
正当他出神时,最近的几株植物突然转向他,茎干上的尖刺如箭矢般竖起。"见鬼!"袁小凡急忙后退,却被藤蔓蔓绊倒。一株植物猛然射出尖刺,他侧身翻滚,尖刺擦着脸颊钉入身后的树干,竟然首接穿透了坚硬的木质。
更多的植物开始躁动,茎干扭曲着朝他延伸。袁小凡抄起地上的枯枝胡乱挥舞,打碎了几株水晶植物的茎干。蓝色液体喷溅在地面,竟像强酸般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坑洞。就在一株巨型植物张开满是尖刺的花苞朝他扑来时,熟悉的清冷声音划破空气:"趴下!"
袁小凡本能地扑倒在地,一道银光从他头顶掠过。。那株攻击性植物被齐根斩断,断面处喷出的蓝色液体在半空凝结成冰晶。李小婉手持一柄造型古朴的短刀站在他身前,刀身刻满奇异符文,此刻正泛着幽幽蓝光。
"这些噬光葵专挑体温高的猎物。"她头也不回地说着,手腕轻转间又斩断几株袭来的植物。袁小凡注意到她赤足踩在腐蚀性液体上,却毫发无伤,白皙的脚踝处隐约浮现出鳞片状的光纹。
当最后一株植物被解决,李小婉转身打量他他:"不是让你待在篝火旁吗?"晨光透过水晶植物的残骸,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此刻她的眼瞳比昨夜更绿,像是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我看到了脚印..."袁小凡喘着粗气指向来路,却发现那些脚印和蓝色花瓣早己消失无踪。李小婉嘴角微扬:"噬光葵的诱饵罢了。"她蹲下身,指尖轻点地面,一圈波纹状的蓝光扩散开来,被照到的植物残骸竟慢慢沉入土中。
袁小凡盯着她衣袂间若隐若若现的鳞状纹路:"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些植物...这个岛..."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地面随之震动。李小婉神色骤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走!"
她的手掌冰凉得不似人类,力道却大得惊人。袁小凡被她拽着在丛林中疾奔,周围的景物模糊成色块。当他们在某棵巨树下停住时,袁小凡发现树干上刻着与李小婉短刀相似的符文,正微微发亮。
"听着,"李小婉突然凑近,呼吸间带着海风般的咸涩,"这座岛在在移动,每三天变换一次地貌。你现在看到的丛林,明天可能变成沙漠。"她指尖划过树干符文,"跟着这些标记走才能活命。"
袁小凡注意到她说话时,耳后有鳃状结构在轻轻开合。远处又传来轰鸣,这次伴随着树木倒塌的巨响。李小婉望向声源处,瞳孔缩成细线:"它醒了..."
"什么醒了?"袁小凡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丛林深处腾起漫天飞鸟。李小婉迅速从腰间解下个贝壳制成的容器塞给他:"喝下去,能暂时掩盖你的人味。"
容器里的液体泛着着珍珠光泽,闻起来有股海藻的腥甜。袁小凡犹豫间,大地再次剧烈震动。李小婉突然将他推向标记相反的方向:"跑!别回头!"
袁小凡踉跄着冲出几步,回头时只见李小婉的白色长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她双手持刀摆出防御姿态,而百米开外,参天古木正成排倒下,某种庞然大物的阴影正在逼近。
"那你呢?"袁小凡喊道。李小婉回头看他最后一眼,绿眸中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记住,月圆之夜千万别靠近海滩!!"说罢她纵身跃向怪物方向,身影在半空突然模糊,化作无数荧光蝴蝶西散开来。
地面震动越来越强,袁小凡咬牙灌下那古怪液体。液体入喉的瞬间,他全身皮肤泛起短暂的蓝光,随即恢复正常。更奇怪的是,周遭植物对他的存在突然变得毫无反应。
轰鸣声渐渐远去,袁小凡瘫坐在标记树下,发现掌心还粘着一片李小婉衣角的碎片——那根本不是布料,而是某种半透明的生物薄膜,此刻正在他手中慢慢溶解。
夕阳西沉时,袁小凡终于按标记找到处岩洞。洞洞壁上刻满发光符文,角落里堆着晒干的果子和贝壳容器。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壁上用炭笔画的简陋地图——岛屿被标注成不断变换形状的活物,中心处画着个巨大的问号。
袁小凡着那片逐渐消失的衣角残片,回想李小婉化作蝴蝶的瞬间。洞外,满月正从海平面升起,将整座岛笼罩在妖异的蓝光中。远处传来悠长的、像是鲸歌又像是女性吟唱的声音,随着潮汐起伏。
他握紧李小婉留下的贝壳容器,突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救援等待等待的荒岛——而是某个超出认知的、活着的存在。而那个神秘女子,或许正是这谜团的关键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