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市长私人藏馆外,天空一道闪电,把他送回到了三十年前自己贫寒而屈辱的童年.....
西川广元苍溪县石龙村,暴雨将竹林浇成了墨绿色,9岁的周正明蜷缩在漏水的牛棚里,用烧焦的柴火棒在作业本背后写故事。泥墙缝隙透进来的光斑落在他浮肿的右脸上,那是三天前,父亲用酒瓶砸出来的新伤。
“小杂种,又躲这儿!”醉醺醺的男人踹开木板门,劣质白酒混着猪粪味涌进来。周正明本能地护住本子,这个动作激怒了男人。他被揪起衣领拖进雨地里,泥水灌进鼻腔时听见父亲的咒骂:“写你娘的酸文!老子供你读书是让你当会计挣钱的!”
本子被撕碎抛向空中,纸片上的《神笔马良新传》尚未写到结局,在周正明的版本里,马良最后用神笔在贪官背上画满了虱子。他盯着泥浆里渐渐晕开的字迹,突然抓起半块碎瓦片,在牛棚的墙上刻下歪歪扭扭的一句话:“总有一天我要住进带玻璃窗的房子。”
估计这时幼小的周正明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公私分明、秉承正义,万万没想到三十年后的他也变成了身上长满虱子的贪官。
13岁的周正明正蹲在竹林深处,把自制的捕兽夹埋进枯叶堆。他左耳垂缺劳力一角,是上周被李铁柱用铅笔刀割的,那个村主任的儿子总在放学路上堵他,用竹棍挑开他打满补丁的棉袄:“丑八怪还穿花衣裳,跟你娘一样下贱!”
月光下,他给夹子上抹上了新鲜的竹鼠血。昨天在乡中学的垃圾堆里捡到的《犯罪心理学》残页还揣在怀里,书里说气味会刺激人的恐惧神经。当李铁柱的惨叫划破夜空的时候,他躲在山坡后记录对方扭曲的表情,就像生物课观察青蛙神经反射实验一样。
第二天,全村搜山时,周正明主动带路找到了昏迷的李铁柱。毋庸置疑,他是全村第一个怀疑对象,他被酒鬼的爹打得遍体鳞伤,他咬牙低头绞着衣角的模样是如此可怜,以至于没有人注意他藏在床底的作业本,每页边角都挤满了用竹鼠血写的小字,仔细看全是“杀”。
19岁的周正明站在县一中文科光荣榜前,榜首他的名字像一枚淬毒的银针。教导主任拍着他的肩膀感叹:“全市最高分!真给咱山区争光啊!”没人发现他扶正眼镜时手指在抖,上周他偷换张晓雅的复习笔记时,他也这样颤抖过。
程晓雅,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子,长得清秀漂亮,成绩又好,情窦初开的周正明借机向她借笔记本,她连脸都没转,只是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就不屑地走开了。
被羞辱的周正明从此记住了这一幕,自己成绩不好,长得又矮又丑,脸上还有疤痕,人家女孩子连看一眼自己的兴趣都没有,从那时他就下定决心,将来要让无数美丽的女人臣服于他的脚下。
程晓雅,一个如茉莉花一样的清雅女孩,她每天早上都会在教室里泡上一杯茉莉花茶,她喜欢把墨水瓶摆在课桌上,钢笔吸饱墨水后,在雪白的草稿纸上写下娟秀的公式。她是县一中文科班的尖子生,成绩稳居年级前三名,老师们都说她一定能考上清华。
周正明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远远地看着她,他观察她很久了,她写字时微微抿起嘴角,思考时无意识转笔的习惯,甚至她每次翻开笔记本前,都会用指尖轻轻抚平纸页的褶皱。
她太干净了,干净得让他觉得刺眼!
有一次,同学们在做完化学实验以后都陆续回教室了,只有周正明一个人故意慢腾腾地留下来收拾仪器,他作为班级的化学课代表,留下来收拾仪器也非常合理,没有人会产生怀疑,他 趁没人的时候,偷了一小瓶硝酸汞。这是一种有机汞化合物,无色无味 ,可以通过皮肤吸收,慢性中毒会导致震颤、幻觉、精神错乱。
他趁晚自习结束,教室里空无一人的时候,悄悄撬开程晓雅的抽屉,取出她的墨水瓶,滴了三滴药液进去。
剂量很小,不会致命,但足以让人精神恍惚。
第二天,程晓雅写字时忽然停住了。她盯着纸上的公式,眉头微蹙,像是突然看不懂自己写的东西。“奇怪......”她小声嘀咕着,揉了揉太阳穴。周正明低头做题,嘴角微微上扬。
一周以后,程晓雅的笔记本上开始出现奇怪的涂鸦。
她原本工整的解题步骤里,偶尔会冒出一两句毫无逻辑的话:“数字在跳舞”“墨水里有虫子”。同学们以为她只是压力大,开开玩笑。
但周正明知道,药效开始起作用了。
程晓雅开始频繁地揉眼睛,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她的视线。其实,周正明知道,她越是揉眼睛,皮肤吸收汞的量就会越多。她用钢笔吸墨水,手指靠到笔尖,皮肤会吸收,用手揉眼睛,皮肤会吸收,用手拿东西吃,皮肤会吸收......
“你......没看见吗?”她小声问同桌。
“看到什么?”“纸上的字在......跳动”
同桌笑了:“你熬夜熬傻了吧?”程晓雅没再说话,只是死死地攥住钢笔,指节发白。
高考前一个月,程晓雅在模拟考试中交了一张几乎空白的卷子。
监考老师震惊地看着她,她像完全看不懂题目,只是用钢笔在卷子上画满了扭曲的螺旋线。
“程晓雅!”老师拍桌怒喝,“你在干什么?”
她抬起头,眼神涣散,嘴角却悬挂着诡异的笑。
“数字......在流血。”
全班鸦雀无声。
周正明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程晓雅被送进了医院。医生说她是“急性精神障碍”,可能是高考精神压力导致的。她的父母哭红了眼,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突然疯掉。
只有周正明知道真相。
他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翻看程晓雅的错题本,那本被他调换过的,满是错题教训总结的本子。他轻轻地抚摸着本子封面上她的名字,低声说:
“谢谢你让出一个位置。”
周正明在日记里写下一行字:“摧毁一个人,不需要暴力,只需要一点点.....化学。”
程晓雅还在精神病院里挣扎,某天夜里,她用指甲在墙上刻满了数学公式,护士发现时,她的指尖己经磨得血肉模糊。
周正明考上大学后,偶然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县精神病院一名女患者自缢身亡》。他面无表情地翻过那一页,继续看他的经济学教材。
上大学以后的周正明性格还是这么孤僻冷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