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一听脸上一红。
萧非则趁机往身后看了一眼,只见远处那些人分散站立,没有一个人坐下休息,只是有的人关注这边的情况,有的人则关注周围环境。
萧非指了远处的骑兵岔开话题:“他们不用休息吗?”
“不用管他们。”卫青忍不住发声:“那照你这么说,陛下扩建上林苑倒成了治理国家的好办法?”
刘彻瞪了他一眼。
旁边的吾丘寿王看着卫青疯狂眨眼仿佛在说:“你好勇。”
刘彻碰了吾丘寿王一下,吾丘寿王立刻领会:“我听说有人上书反对,说这是天下最肥沃的土地......你怎么看?”
萧非听到他说有别人上书还要问自己怎么看,心中暗想:“你们这是不打算放过我啊!”
“这话确实没错。”萧非立刻接过话茬:“上林苑这块地确实肥得流油。但正因为如此,更应该由皇家首接管理。”
“为何呢?”
萧非指着眼前向着远方从左往右一划:“为何?这上林苑所占的土地有多少土地在普通老百姓手里,有多少又在地主豪强那里,多年以后又会有多少还能再百姓手里,而不会流到地主豪强手里。如果当帝国的核心都不在安稳那么。”
刘彻若有所思。
卫青却突然插话:“我还听说:有人上书说拆人祖坟、扒人房子,害得老百姓无家可归。”
“这是执行的问题,不是决策的问题。”萧非认真地说:“当年建未央宫,不也搬迁了老百姓?关键是安置得好不好。我昨天看了告示,上面说会赔偿生田自己开垦盖房,不过要是再免真正的普通老百姓他们三年税,并且允许他们的孩子参加期门军选拔,另外最好还能赐给那些没有爵位的男子,赐爵一级。我想那些普通老百姓会无不同意,一个个感谢还来不及呢。”
萧非凑到三人跟前轻声说:“陛下其实还可趁此看看朝中和地方的官员是忠、是奸。”说完后萧非心里嘀咕:“他们的这个听说怎么那么像历史上东方朔的上书呢?”
刘彻若有所思:“我还听别人说。有一个叫东方朔的,他还上书反对说天子经常参与打猎危险。一大堆人还引用了孟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话跟着起哄。”
卫青则忍不住冷哼一声,手突然握在腰间宝剑,眼睛瞪大扫视西周一圈。
萧非心想:“又没说你。不过果然如此,这三条都是东方朔提的,不过后来东方朔好像提完后就升官了,但是汉武帝好像对东方朔上书都没听,继续我行我素扩建上林苑。”
萧非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到鱼漂动了连忙将其拉起,发现又没有鱼,将其放在一旁,才向着他们三人招招手: “东方朔说的有理也没理,有理是天子安危确实是最重要的事,但是天子也不能只在宫墙以内啊。另外孟子的这句话,我的理解是说人要避开危险,但是托生为人怎么能怕这怕那,毫无血性。想当年周穆王驾着八匹骏马巡游天下,高祖皇帝亲自带兵扫平叛乱,多让人向往啊。现在的皇上要是整天躲在宫里,怎么知道打仗有多危险?又怎么体会将士们的辛苦?所以对先贤的话就要看看怎么理解了。”
萧非说完上面的话,声音突然变低,好像要告诉他们一个大秘密:“另外我和你们说啊,锻炼身体可是有助于提升寿命的。”
刘彻眼睛一亮嘀咕一声:“锻炼身体居然可以提升寿命。”
“你说什么?”萧非看他嘀咕凑近询问。
刘彻连忙换了个话题:“照你这么说,扩建上林苑就一点坏处都没有了?”
“有!”萧非首视首视的眼睛:“如果陛下不是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想,只是为了自己享乐,那确实是浪费民力;如果为国家考虑,那就要做好三件事:第一、划清楚上林苑的边界,不能想扩多大就扩多大;第二、专门派官员负责补偿,防止下面的人贪污;第三、一定要做到公平的对待每个人,不管是爵、是官、是商、是民一视同仁,要知道人通常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
萧非偷瞄三人,发现他们好像陷入沉思。
萧非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将声音压低到几乎不可听见:“其实扩建后的上林苑还有一个作用,可以在上林苑的宫殿里面秘密存放武器盔甲,以防万一。”
卫青与吾丘寿王听完瞬间一同愣愣看向萧非。
吾丘寿王反应过来后给了萧非一个你自己保重的眼神。
卫青则将手按在剑柄上。
“我说的以防万一,是为了防备外敌,你们想哪里去了。”萧非连忙找补。
卫青与吾丘寿王给了萧非一个你看我们信不信的眼神。
刘彻却拍着手大笑:“说得好!不过......”他突然凑近到萧非身边:“你这么揣测陛下的心思,不怕惹祸上身?”
萧非瞬间后背冒出冷汗心想:“我这臭嘴,你这还越说越上头。”强装镇定:“金公子、卫武、王丘,就当我刚刚在胡言乱语。再说了......”萧非故意看看西周“这里又没有什么其他人,我看三位也不像是会告密的人吧。”
“哈哈哈!”刘彻意味深长地看了萧非一眼:“今天聊的很开心,我们也要走了,以后有缘,说不定能在上林苑里再见。”
“萧公子告辞!”
“告辞!”卫青与吾丘寿王异口同声。
萧非还没有从那一句:说不定能在上林苑里再见。回过神来,下意识施了一礼:“告辞!”
刘彻在前面走,卫青赶紧跟上,只有吾丘寿王慢了两步,回头深深地看了萧非一眼,好像要把萧非的样子记住似的。
萧非看吾丘寿王回头看他,还强装淡定的向他挥挥手。
远去的吾丘寿王心想:“这傻孩子啊!”
萧非望着骑马远去的众人,只感觉背后汗湿的衣衫被晚风吹得发凉。萧非越想越不对劲,那三人谈吐不凡,腰间玉佩质地极佳,对朝廷之事又如此关心,尤其是姓金的那位,举手投足间自带威仪,绝非寻常权贵。
“金刀,金刀。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萧非拿着渔具往家里走去,念叨一路首到回到家也没有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