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婧柠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指尖轻轻抚过屏幕上自己飞扬的裙摆。照片里的她笑得那么自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席砚白是什么时候按下快门的。
她点开评论区，犹豫了一下，打下几个字:
【偷拍技术有待提高～】
萧婧柠盯着席砚白那条朋友圈看了很久，想到自己还没公布他，她切换到了聊天界面，打开和席砚白的聊天框:
【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你什么时候拍的呀？】
【我还没准备好久发呢...】
消息发出去后，她想起席砚白正在手术中，便放下手机开始收拾房间。待屋里收拾妥当，她又提着购物袋出了门，精心挑选了新鲜食材。
回到家，萧婧柠系上围裙开始炖汤，砂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她想，等会儿去医院送午餐，给他一个惊喜。
手术室的灯光熄灭时，席砚白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略显疲惫却仍然清俊的脸，他活动了下僵硬的颈椎，手术服后背早己被汗水浸透。
“席医生，12床家属在办公室等您。”护士递来消毒毛巾时小声提醒。
他点点头，消毒时才发现右手腕有道浅浅的划痕。大概是抢救时被器械刮到的，现在才觉出隐隐的刺痛。刚推开办公室门，焦急的家属就围了上来。
等解释完手术情况，席砚白看了看腕表，发现己经12点了，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我在你们医院楼下小花园】
萧婧柠的消息附了张保温桶照片。
【猜猜是什么汤？】
他快步走向电梯，却在走廊拐角撞见护士站的小姑娘们凑在一起看手机。“真的是席医生女朋友？”“你看这个侧影，绝对是上次席医生牵着的插画师...”
席砚白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耳尖微微发烫。他假装没听见，径首走向电梯，却在按下按钮时忍不住勾起嘴角。
电梯门刚开，他就看见萧婧柠坐在小花园的长椅上，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她身上。她低头摆弄着手机，长发垂落，侧脸温柔得不像话。
他悄悄绕到她身后，伸手轻轻蒙住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他故意压低声音。
萧婧柠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席医生，你幼不幼稚？”
席砚白松开手，绕到她面前坐下，目光落在她身旁的保温桶上，“让我闻闻……玉米排骨汤？”
“错！”萧婧柠得意地晃了晃手指，“是山药排骨汤。”
话音刚落，萧婧柠便打开了保温桶，正要将里面层层叠叠的保温碗逐一取出，却发现周围竟找不到合适的摆放处。旁边的座椅矮矮的，若真要在这里用餐，肯定很不舒服。
席砚白看出了她的为难，伸手接过保温桶，另一只手牵着她，温声道，“去我科室值班室吧，那里有桌子。”
萧婧柠点点头，跟着他穿过小花园。她悄悄打量着身旁的男人，白大褂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侧脸线条干净利落，只是眉宇间还带着手术后的疲惫。
“那张照片，你什么时候拍的？”萧婧柠拽了拽席砚白的白大褂袖口，踮起脚尖，凑近席砚白的耳畔。
席砚白微微侧头，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际，不由得勾起嘴角，“就是昨天，你在沙滩上踩出那个歪歪扭扭的爱心的时候。”
“等等！”萧婧柠突然拽住他停在电梯前，眼睛瞪得圆圆的，“所以你当时说去接电话，其实是躲在树后面偷拍？”她耳尖瞬间红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当时对着沙滩傻笑转圈的模样。
电梯门“叮”地打开，席砚白护着她走进去，镜面墙壁映出两人挨得极近的身影。“严格来说不算偷拍。”他按下楼层按钮，“我征得过模特的默许。”
“什么时候？”萧婧柠狐疑地抬头。
“当时我问‘可以记录此刻吗’，你回答‘随便你’。”席砚白眼底漾开笑意，“虽然你大概以为我在问能不能捡走你脚边的贝壳。”
她正要反驳，电梯突然涌进来一群人，将他们挤到角落。席砚白顺势将她护在臂弯里，白大褂衣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响。
“叮”，电梯到达神经外科楼层，走出电梯，迎面碰上几个护士。她们看到席砚白牵着萧婧柠的手，都露出了然的笑意。萧婧柠有些不好意思，但席砚白却握得更紧了。
“席医生，这位是？”一位年长的护士笑着问道。
席砚白坦然回答，“我女朋友，萧婧柠。”
萧婧柠红着脸向大家点头示意。护士们善意地笑着，目送他们走向值班室。
值班室里，席砚白将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保温碗的盖子，浓郁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萧婧柠帮他盛好汤，又取出几样小菜，都是他爱吃的。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席砚白有些惊讶。
“早上买的菜，炖了一上午。”萧婧柠递给他筷子，“快趁热吃。”
席砚白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真好喝。”
萧婧柠托着下巴看他吃饭，心里暖暖的。突然，她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伤痕，“你的手怎么了？”
席砚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在意地说，“不小心划到的，小伤。”
萧婧柠皱着眉，拉过他的手仔细检查，那道划痕虽然不深，但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消毒了吗？”
席砚白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伸手轻轻抚平她的额头，“消毒了，我的贝壳小姐开心一点，别皱着眉头了。”
萧婧柠拉过他的手，抬头看着他，郑重其事地说着，“席医生以后要小心一点，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体，不止属于你一个人了。”
席砚白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遵命，贝壳小姐。”
萧婧柠的脸又红了，她低头收拾餐具，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席砚白却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
萧婧柠猝不及防跌入他怀中，鼻尖撞上他白大褂的纽扣，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襟，听见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
“席砚白！”她红着脸抬头，却撞进一双盛满星光的眼睛。
“别动。”他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手机，“拍张合照。”
萧婧柠还来不及整理碎发，就听见“咔嚓一声。照片里她微微睁大眼睛，而他低头凝视着她的侧脸。
“发给我。”她小声说。
席砚白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将手机放在一旁，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萧婧柠的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他的拇指轻轻着她的脸颊，目光从她的眼睛缓缓下移，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