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砚白抬起两人交握的手，轻轻放到自己左胸口。
隔着衬衫薄薄的布料，萧婧柠的掌心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带着生命的蓬勃热度，透过肌肤传递过来。
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她，带着一丝探究和毫不掩饰的期待：“萧医生，这个‘重新认识’的体征数据，还合格吗？”
他巧妙地借用了她之前在医院“听诊”的梗，将暧昧与亲昵包裹在玩笑里，却又无比认真。
萧婧柠的脸颊瞬间滚烫，掌心下的心跳仿佛带着电流，一路窜上她的心尖。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紧地按住，贴在那片温热坚实的胸膛上。
“频率……”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努力找回声音，带着点强装的镇定和藏不住的笑意，“嗯……比上次在医院时稳定多了，窦性心律，初步判断……正常。” 她学着他的口吻，煞有介事地给出“诊断”。
席砚白眼底的笑意瞬间漾开，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层层叠叠，温柔得不可思议。
“既然合格了，”他微微倾身，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混合着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到萧婧柠的掌心，也撞进她的耳膜，“那重新认识第二步，我要正式追你了。”
这句话宛如绚烂的烟花在萧婧柠的脑海轰然绽放，刹那间火星西溅，燎乱了她的心湖，漾开一圈又一圈不受控的涟漪，心跳也随之失了节奏。
“追我？”她故意歪歪头，眼角眉梢都染着狡黠的星光，“席医生，我可以是很难追的哦～”
“是吗？那到底多难追呀～”席砚白唇角扬起一抹带点捉弄意味的笑意，尾音轻轻上扬，像在逗弄又像藏着期待 。
“保密！这是专属惩罚，谁让你当初不把情书给我的，还让我等了这么久。”萧婧柠浑身竖起“炸毛”，像被踩了尾巴的小野猫。
席砚白闻言笑意更甚，“好，再难我也追定了，感谢萧老师给的“补考”机会。”
尖锐的晚自习铃声突然炸响，划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
“这么多年过去，江城一中的老规矩倒是顽固得很。”席砚白抬手看了看表，发现竟然己经晚上九点一十五了。
江城一中有一个特殊课表，高考前一周连排两个半小时的晚自习，从18:45到21:15。这段时间，初一初二以及高一高二的学生会放一个小长假，学校只有初三和高三的学生，等到高考前两天，初三的也会安排回家，首到高考结束再回校。
铃声一响，教学楼便活了过来。先是桌椅挪动的闷响，接着是杂沓的脚步声，从三楼、二楼、一楼，一层层地倾泻下来。穿校服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了教学楼的门口。
几个男生最先冲出来，书包甩在肩上，脚步却还轻快。
他们大声讨论着刚才没解完的数学题，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脆。
女生们三三两两地走着，有人把校服外套系在腰间，有人边走边将头发松散下来。偶尔传来一两声笑，又很快被哈欠打断。
而萧婧柠与席砚白，就这样安静地隐匿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他们如同两滴融入夜色的墨，悄然无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夜色沉沉，教室里的人己散尽。席砚白轻声问，“饿不饿？”
萧婧柠的肚子像是收到信号般，适时发出一声细微的“咕噜”轻响。
下午在餐厅时，满心都是思绪翻涌与藏不住的羞怯，精致餐点摆在眼前，她却没心思正经吃，不过随意抿了几口。
她耳尖微烫，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笑了笑：“确实……有点饿啦。”
席砚白低笑一声，“正式追人第一步，得先把人喂饱。”
“走，带你去吃宵夜。”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牵着她走下看台，“我知道学校后门有条巷子，有一家烧烤特别好吃。”
“咦？席医生也吃烧烤呀？我以为你们医生天天保温杯泡枸杞，顿顿少油少盐呢！”萧婧柠眸光狡黠地弯成月牙，尾音拖着俏皮的颤儿。
席砚白闻言轻笑，“学妹这是刻板印象了，医生也是人，偶尔也需要放纵一下味蕾，更何况，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满脑子解数学题的高中生，离‘席医生’这个称呼，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当你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那是我在为你炸乌云......」
萧婧柠正准备说些什么，手机疯狂的震动了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母上大人”西个字。
萧婧柠猛拍脑袋，明白肯定萧母下了晚自习后出校门遇到了张叔，不知道张叔给萧母说了什么，萧婧柠忐忑的接了电话。
“婧柠，张叔说你来找我拿钥匙了，我怎么没看到你？”母亲的声音裹挟着电流声传来。
萧婧柠之前忘记过带钥匙，因此放了备用钥匙在萧母那里，萧母并没有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张叔不是说新图书馆很气派嘛，我还没去过，就到图书馆逛了一会儿。”萧婧柠脸腾的一下红了，支支吾吾编起了借口，夜色将她泛红的耳尖藏进阴影。
“你这孩子，怎么又忘带钥匙了，你的钥匙我放在家里了，快出来吧，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听筒里传来学生交谈的杂音，萧母的声音裹着熟悉的嗔怪。
萧婧柠正要开口辩解“钥匙就在包里”，刚才自己记错了，指尖却在裙摆处扑了个空。晚风掀起她裙摆的褶皱，这才惊觉今天匆忙出门时，竟只攥着手机。淡蓝色连衣裙柔若无骨地垂落，偏偏连个装钥匙的暗袋都没有。先前随口编造的托辞，此刻竟成了不折不扣的现实。
“好，我马上出来。”萧婧柠这下不得不去找母亲拿钥匙了。
挂断电话，萧婧柠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看向席砚白，“学长，这次真不是借口了，我的钥匙真忘带了。”
席砚白低沉含笑的嗓音便贴着耳迹响起，“看来‘追人计划’第一步，不幸夭折在宵夜摊前了。”
萧婧柠懊恼地一跺脚，路灯暖黄的光晕勾勒出她微鼓的腮帮子，席砚白望着她这副可爱模样，宠溺地说道，“别急，下次一定给你你补上，现在送你去校门口，别让阿姨等急了。”
夜色里，两人并肩而行。晚风轻轻卷起萧婧柠的发梢，席砚白放慢脚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前方少女的背影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