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租屋的神秘壁橱

林晚乔没想到，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会是一份体检报告。

“急性肝损伤，转氨酶指标严重超标，建议立刻住院治疗。”

白纸黑字，冰冷得像一份判决书，无情地嘲笑着，她过去一年里，近乎自残式的拼命。

为了给病床上，等待心脏搭桥手术的母亲，凑齐三十万手术费。

她辞去了原本还算体面的文职工作。

一天打三份工，清晨在早餐店煎饼。

白天在写字楼送外卖，深夜还要去酒吧端盘子。

结果，钱的窟窿还没填上，自己的身体先成了一个更大的窟窿。

手机屏幕上，催债软件的红色角标刺目地闪烁着。

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遍了，剩下的十万缺口。

她只能硬着头皮去碰那些利息高得吓人的网络贷款。

如今，连本带利，债务像一座不见顶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口，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三天前，外卖公司以“末位淘汰”为由，将她辞退了。

这成了多米诺骨牌倒下的第一张。

身体的预警，工作的丢失。

母亲每日愈发高昂的住院费。

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缠住了她的西肢，将她拖入绝望的深渊。

“砰。”

林晚乔疲惫地关上门，将自己摔进这间位于城中村。

月租八百块的老破小出租屋。

十平米不到的空间里，堆满了她廉价的生活用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霉味。

她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将脸埋进膝盖里，试图隔绝这个世界所有的声音和压力。

可安静下来的世界，反而让脑海中的催促声更加清晰。

“小乔，明天再交不上钱，你妈的药就要停了。”

“林小姐，您的借款己逾期三天，再不处理，我们将联系您的紧急联系人。”

“乔乔，不是阿姨不帮你，实在是……”

一幕幕，一声声。

像无数根针，扎得她浑身发疼。

她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茫然地扫视着这个狭小的牢笼。

目光无意间，落在了墙角那个从她入住起就打不开的壁橱上。

那是一个嵌入墙体的老式木质壁橱，大概一米八高，半米宽，刷着一层斑驳的深棕色油漆。

刚搬来时她就想打开看看能放些什么。

但壁橱上了锁，没有钥匙。

房东是个怕麻烦的中年男人，只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钥匙早就丢了。

前几任租客也没打开过，让她别管，当它是一面墙就行。

过去，林晚乔谨记着房东的话，从不多事。

可今天，在被现实逼到无路可走的绝境下，一种破坏性的冲动，混合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万一……

万一里面，有什么，前任租客，遗落的值钱东西呢？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哪怕只是一根稻草，也要拼尽全力抓住。

她踉跄地站起身。

在工具箱里翻找出一把生了锈的平头螺丝刀。

她将螺丝刀的尖端狠狠地插进壁橱门的缝隙里。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撬。

“咯吱——”

老旧的木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林晚乔的手心被粗糙的螺丝刀柄磨得通红。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她不管不顾，咬着牙，一次又一次地发力。

“咔嚓！”一声脆响，锁芯结构被暴力破坏。

紧接着，“砰”的一声闷响，壁橱的门应声而开，向内荡去，带起一阵浓厚的灰尘。

林晚乔咳了两声。

挥开眼前的尘埃，朝里望去。

预想中堆满杂物的景象并未出现。

壁橱里空空如也。

不，不对，不是空的。

它的尽头不是墙壁，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

一股混杂着陈旧木头清香。

阴冷气息的空气。

从黑暗中缓缓流出。

拂过她的脸颊，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

林晚乔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一半是恐惧，一半是强烈的好奇。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但脚后跟很快就抵住了床沿，退无可退。

她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手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

一道刺目的白光射入黑暗之中。

照亮了一条由青石板铺就的短短通道。

通道约有两米长，尽头似乎是……

另一个房间的内部？

光柱晃动着，林晚乔能清晰地看到。

通道的另一端，有雕花的木质桌角。

有散落在地的几卷泛黄书画。

还有一座积满了灰尘的博古架。

那里的陈设，充满了她只在古装电视剧里见过的古色古香。

一个，荒诞到极点的念头，闯入她的脑海：

这个壁橱，根本不是壁橱！

它是一扇门！

一扇通往另一个地方的门！！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关上门。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太诡异了，太超自然了，未知往往意味着巨大的危险。

可理智旋即被现实的绝望击得粉碎。

危险？

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母亲病重不治。

自己被债务逼死更危险的吗？

这里面……

会不会有什么能换钱的东西？

哪怕只是一件小小的古董。

也足以解她的燃眉之急。

求生的本能最终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

林晚乔紧紧攥着手机，像是攥着自己唯一的护身符。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壮胆，然后咬着牙。

小心翼翼地抬脚，踏入了那条幽深的通道。

穿过通道的瞬间，周围的空气陡然一变。

出租屋里那股熟悉的潮湿霉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干燥、清冷，还带着淡淡墨香和尘土味道的空气。

脚下的青石板冰凉坚硬，触感真实无比。

她真的过来了！

林晚乔举着手机，光束在房间里缓缓移动。

这是一间雅致的书房，虽然蛛网遍布，灰尘厚积。

但依旧能从那些紫檀木的桌椅。

墙上挂着的意境悠远的山水画。

以及书案上摆放的笔墨纸砚中。

窥见其主人不俗的品味和身份。

窗外，是同样荒芜的庭院。

杂草长得比人还高，一座精巧的亭台塌了半边，池塘也早己干涸，露出龟裂的塘底。

一切的景象都在说明，这是一座被废弃了不知多少年的古代宅院。

古代……

宅院？

林晚乔的心跳得更快了，恐惧中夹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狂喜。

如果这里真的是古代，那这里任何一件不起眼的东西。

拿到现代去，岂不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发财了……

她真的要发财了！

这个认知让她激动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喜极而泣。

她迫不及待地想上前去，仔细探查那些瓶瓶罐罐和书画。

然而，就在她迈出脚步的刹那。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模糊的交谈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都仔细搜过了吗？确定没人？”

一个粗哑的男声说道。

“回三爷，这破院子荒了十几年了，除了耗子，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另一个声音谄媚地回应。

有人！

外面有人！

林晚乔的血液瞬间凝固，巨大的惊慌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是谁？

她在哪？

被这些人发现会怎么样？

被当成小偷？

还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求生的本能让她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她猛地转身，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不顾一切地冲回那条来时的通道。

狼狈地扑回了自己出租屋的地板上。

她甚至来不及喘息，就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用尽全身力气。

“砰”的一声。

将那扇诡异的壁橱门死死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