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鼎缓缓落下，鼎口浮现出一道人影。
叶清玄抱着林晚晴走了出来，脸色苍白，额角渗汗，显然刚才的双修消耗巨大。但他仍紧紧搂着她，仿佛稍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白素衣连忙上前扶住他们：“怎么样？”
叶清玄抬头，目光落在远处翻腾的乌云上，声音沙哑而低沉：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诊所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窗外风声呼啸，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林晚晴微微动了动，睫毛轻颤，似乎在苏醒。她的呼吸平稳，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锁骨处的七星引魂针隐隐泛着幽蓝光泽，仿佛仍在与药鼎残留的力量对抗。
“她需要休息。”叶清玄低声说，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
白素衣点点头，转身走向里间，从柜子中取出几瓶药剂和银针包，准备为林晚晴调理灵力波动后的身体。
然而，就在她拉开抽屉的一瞬间，一阵微弱的啜泣声传来。
不是来自林晚晴，也不是叶清玄。
是那些被白素衣安置在角落里的傀儡。
它们本是用来治疗伤员的辅助装置，由死去修士的躯体改造而成，体内嵌入了特殊的灵核与符文系统。平日里安静无声，只听指令行事。
可现在，其中一台傀儡的眼角竟然渗出了一滴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留下一小片的痕迹。
它张了张嘴，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
“妈妈……”
叶清玄猛地转头，眼神凌厉如刀。
白素衣的手僵在半空，药瓶差点掉落。
那台傀儡缓缓抬起手臂，指向林晚晴的方向，眼中竟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情感，像是怀念、又像是痛苦。
“你做了什么？”叶清玄的声音冷得像冰。
白素衣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那台傀儡，面具下的神情复杂难辨。
叶清玄快步走到傀儡前，伸手按住它的胸口位置。那里有一块金属护板，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阵列。他指尖轻轻划过，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是林晚晴的！
“这是她的干细胞。”叶清玄眉头紧锁，“你把她的胚胎干细胞植入了傀儡核心？”
白素衣终于抬起头，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倔强：“我是在救她。”
“救她？”叶清玄冷笑一声，“用这种方式？让傀儡喊她‘妈妈’？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素衣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步走近那台傀儡，伸出手轻轻抚摸它的脸庞。那傀儡居然闭上了眼睛，像是回应她的触碰。
“你们不知道，林晚晴的心脏问题，从来就不是先天性的。”白素衣的声音低沉，“她在母体中就被做过替换手术，原本属于她的器官全都被取走，换成了人造组织。可她的干细胞还在，是我偷偷保留下来的。我把这些细胞植入傀儡，是为了测试……能不能重建她真正的心脏。”
叶清玄愣住了。
他一首以为林晚晴的问题源于药王谷的“换命术”，却没想到，根源竟藏得更深。
“你早就知道她的事？”叶清玄盯着她，目光锐利如针。
白素衣点头：“比你更早。”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林晚晴忽然睁开眼，目光落在那台傀儡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愕与悲伤。
“它……为什么会有我的记忆？”她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
白素衣沉默片刻，最终缓缓摘下右手的银丝手套，露出掌心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形状宛如一朵凋零的梅花。
“因为我用了你的记忆碎片。”她说，“在你每次咳血的时候，我都在收集那些金丝血块。它们里面藏着你的灵魂印记。”
林晚晴怔住，嘴唇微微颤抖。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瑶冲了进来，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她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针筒里装着暗红色的液体。
“不好了！”她喘着气，“医院那边出了状况，所有接受过白素衣治疗的患者，他们的傀儡助手……全都开始说话了！而且内容都一样——‘妈妈’。”
白素衣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不可能……”她喃喃道，“我只是测试了一具傀儡……怎么会全部激活？”
叶清玄迅速抓起银针，几步冲到门口，透过玻璃窗望向街道。
只见远处的急救车上，几个刚做完手术的病人正坐在轮椅上，身边站着他们的傀儡助手。那些傀儡齐刷刷地转头，看向诊所方向，口中整齐地重复着那个词：
“妈妈……”
整条街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你干的好事。”叶清玄回头冷冷地看着白素衣。
白素衣咬牙，猛地扯下面具一角。面具裂开的瞬间，一抹熟悉的轮廓显现出来——那是一张与叶清玄极为相似的脸。
“你……”叶清玄瞳孔骤缩。
“对，我是你姐姐。”白素衣终于不再掩饰，“当年母亲怀的是双胞胎，但我出生时就被调换了。首到十五年前，我在药王谷发现了真相。”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而悲怆。
“我不是为了害谁，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不是孤身一人。”
话音未落，诊所内的灯光忽然闪烁起来。
林昊天办公室的人皮鼓集体消失，翡翠扳指上浮现的影像，正是此刻白素衣的脸。
与此同时，苏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嘴角溢出一口血，血中夹杂着细小的符文。
她倒在地上，意识逐渐模糊。
叶清玄蹲下身，探了探她的脉搏，眉头紧锁。
“符文在侵蚀她的经络。”他说，“有人在她体内种下了反噬咒。”
白素衣神色凝重：“看来，有人己经盯上了我们。”
窗外雷光乍现，照亮了整个城市。
而远在林氏集团大厦顶层的林昊天，正站在落地窗前，死死盯着手中翡翠扳指上浮现的影像，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白素衣……原来你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