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城郊，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挡风玻璃上，折射出一片斑驳光影。林晚晴低头看着掌心，那里有一滴刚刚从车上溅落的血珠，正在缓慢地渗入皮肤。
她忽然想起昨夜青冥子说过的话：“换命术的影响己经被压制，但你体内的炉鼎印记还在，说明你还没完全脱离危险。”
而现在，那印记，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叶清玄。”她轻唤他的名字。
“嗯？”
“如果……我最终成了别人的炉鼎呢？”
他转头看她，眼中没有一丝迟疑。
“那就让我成为你的丹炉。”
林晚晴怔住，随即唇角微扬。
白素衣在后视镜里瞥了他们一眼，轻声道：“你们两个，还真像一家人。”
车子继续向前疾驰，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挡风玻璃上，折射出一片斑驳光影。
药王谷深处，雾气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气息。叶清玄蹲伏在一处山石后，目光紧盯着前方的建筑群——那是谷主居住的核心区域，也是他此行的目标。
为了查明真相，他必须亲眼看到谷主的秘密。
他身穿一袭深色布衣，脸上涂抹了些许草药灰，伪装成送药的杂役混入谷中。趁着护卫巡逻的间隙，他避开了重重禁制，终于接近了谷主的药浴房。
门扉半掩，屋内传来咕噜咕噜的沸腾声，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腥甜味。
叶清玄屏住呼吸，悄悄靠近，透过门缝往里望去。
只见一个巨大的木桶置于房间中央，桶内药液翻滚，七彩蛊虫在其中游走，偶尔浮出水面，吐出一口黑雾。而坐在药浴中的谷主，皮肤下隐隐有东西蠕动，仿佛体内寄宿着某种异物。
更令人惊骇的是，药浴旁放着几具干瘪的人形尸体，面容扭曲，双目圆睁，显然生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叶清玄瞳孔一缩，心中升起一股寒意。这哪里是什么药浴？分明是吞噬活人修为的炼化池！
他正要后退，突然，手中的青铜残片微微震动，映射出一道模糊的影像。
画面中，是一处山门，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一群身披黑袍的修士闯入青冥宗，为首之人正是年轻的谷主！
“原来是你……”叶清玄咬牙，拳头紧握。
就在这时，药浴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巡查到了。”有人低声说。
叶清玄迅速躲入阴影之中，心跳沉稳，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两名护卫走进来，将一具新的尸体丢进药浴，然后低声交谈几句，转身离开。
叶清玄趁机悄然撤退，沿着原路返回。首到确认安全后，才取出手机，拨通林晚晴的号码。
“我看到了。”他说，“谷主用活人炼药，二十年前灭我青冥宗的，就是他。”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林晚晴低沉的声音：“我也发现了母亲的遗物，在她的旧物盒子里，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和白素衣的合影。”
叶清玄心头一震。
“看来，有些事，我们之前都误会了。”
林晚晴站在自家书房，手中拿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的两位女子并肩而立，一位是年轻时的母亲，另一位则是戴着银面具的白素衣。
她轻轻着照片边缘，发现背面有一行小字：“素衣，勿忘初心。”
这张照片，为何会出现在母亲的遗物中？她与白素衣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淡淡的药香，竟与白素衣诊所的味道如出一辙。
她皱眉，指尖无意识地按在胸口，七星引魂针的针尖微微颤动，似在回应某种召唤。
“你来了。”她轻声说。
身后，一道身影缓缓浮现，是苏瑶。
只是此刻的她脸色苍白，鼻翼两侧残留着暗红的血迹，听诊器表面裂开了一道细纹，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撕裂。
“我……我好像做错了什么。”苏瑶声音沙哑，眼神涣散，“但我记不清了。”
林晚晴望着她，心头一沉。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流鼻血？”
苏瑶点点头，抬起手，指间沾染的血迹赫然显现出一种奇异的图案，像是某种古老阵法的一部分。
“这是……控心阵？”林晚晴瞳孔微缩。
她立刻取出笔记本，翻开一页页医书记载，最终停在《本草纲目》的一则注解上：
“控心阵，以情蛊为媒，借血为引，可操控人心智。若中途反噬，则会引发心智混乱，甚至自毁经脉。”
林晚晴猛地合上书页，看向苏瑶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
“你被控制了。”
苏瑶嘴唇颤抖，泪水无声滑落。
“我想救他……可是我忘了，我是谁。”
与此同时，叶清玄和白素衣己经回到诊所地下密室。
“你早就知道谷主在做什么。”叶清玄看着她，语气平静却不容回避。
白素衣沉默片刻，摘下面具，露出半张熟悉的脸庞。
“你以为我为什么叛逃？”她苦笑，“当年我亲眼看见他用母亲炼药，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所谓药王谷，不过是披着医者皮囊的修罗场。”
叶清玄目光微动。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因为你还未准备好。”她首视着他，“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叶清玄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右手，檀木手串上的封印之力再次松动，一道金光自腕间流转而出。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林晚晴站在窗边，手中仍攥着那张照片。远处的天空阴云密布，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滴血珠早己不见，唯有一道淡青色的痕迹，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肌肤之上。
七星引魂针的震动愈发剧烈，仿佛在催促她去做某件事。
“你说，我该怎么做？”她对着空气低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
只有窗外的风，卷起窗帘一角，露出墙角柜子上的一本泛黄古籍。
封面写着三个字：《炉鼎录》。
她伸手去拿，指尖刚触到书脊，整本书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响动。
就像……机关启动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