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彪的狼狈退走，极大地鼓舞了“富贵娘子军”的士气。接下来的两天，销售势头更猛，娘子军的人数也增加到了五十多人，覆盖了临安府的大街小巷。柳如眉那边的高端“凝香玉露皂”虽然卖得贵，但毕竟曲高和寡，销量远不及“富贵香胰”的亲民路线。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这天中午，陈富贵正在后院指导工人改进碱液过滤工艺，李小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陈、陈大哥！不、不好了！柳、柳如眉在咱们西市的摊位旁边…摆、摆了个洗手台！”
陈富贵一愣：“洗手台？”
两人匆匆赶到西市。只见自己娘子军的摊位旁，不知何时支起了一个干净雅致的竹棚。棚下放着两个精美的铜盆，盛着清水。旁边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娟秀地写着：“净手舒心，柳氏凝香玉露皂，免费试用。”
柳如眉亲自坐镇，几个衣着整洁的丫鬟正热情地招呼路人：“大姐，洗洗手吧？免费的！用用我们柳氏的花瓣皂，又香又润！”
路人好奇，纷纷上前试用。清水打湿双手，抹上柳氏那嵌着花瓣、香气淡雅的香皂，揉搓出细腻的泡沫，冲洗后双手确实滑腻留香。
“哎呀，真不错！又香又滑！”
“比富贵香胰香多了！”
“看着也好看，花瓣在里面呢！”
赞美声不断传来。而旁边富贵娘子军的摊位，虽然胰子便宜，但外观朴实，香味也稍显浓郁首接，相比之下，顿时显得有些“土气”。不少原本打算买富贵香胰的人，试用完柳氏的免费皂后，犹豫着走向了柳如眉的铺子方向。
张大牛急得首跳脚：“她、她这是使坏！抢、抢咱们生意！”
李小嘴也气得小脸通红：“无、无耻！用免费试用抢客源！”
陈富贵却盯着柳如眉。柳如眉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柳如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好一招‘体验式营销’。”陈富贵低声自语。柳如眉这招太狠了。不骂你，不打你，就用更好的产品体验，赤裸裸地告诉你差距在哪。这是阳谋，堂堂正正，却杀伤力巨大。
“陈、陈大哥，咱、咱们也搞免费试用？”李小嘴提议。
“不行。”陈富贵摇头，“她皂卖五十文，成本高，敢免费试用是因为利润空间大。咱们卖二十五文，成本控制到极限，搞免费试用亏不起。”他眯起眼睛，“而且，跟着对手的节奏走，永远被动。”
“那、那怎么办？”
陈富贵看着柳如眉那边热闹的景象，再看看自家摊位前有些冷清的场面，突然问：“小嘴，柳氏皂的香味，你觉得熟悉吗？”
李小嘴一愣，仔细嗅了嗅空气中飘散的淡雅花香，又拿起一块自家铺子里的“富贵香胰”闻了闻，脸色突然变了：“这、这香味…虽然淡一点，但、但底子好像…有点像咱们最早那批加过香料的？”
陈富贵眼神陡然锐利如刀：“不是像。去掉咱们的浓郁花香，再淡化处理，加入她那些花瓣的杂香掩盖…核心的香料配比，至少有七成相似！”
李小嘴倒吸一口凉气：“她、她偷了咱们的配方？！”
“未必是偷。”陈富贵冷笑，“但肯定拿到了核心数据。钱家倒台时，作坊里乱了一阵子…看来，有老鼠钻了空子。”
他目光扫过柳如眉身边那些忙碌的丫鬟和工人，最终定格在一个低头搬运皂盒的瘦小身影上——那是钱家倒台后，被柳如眉“收留”的原钱家小工，阿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