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你这是在哪儿啊?怎么看着不像家里?"母亲突然的发问让她浑身发冷。环顾西周简陋的出租屋,褪色的窗帘漏进几缕惨白的天光,墙角还堆着没拆封的奶粉箱。那些那边房子里和曾鹏一起精心布置的婴儿房,那些充满欢笑的产检时光,此刻都像被撕碎的旧照片,在记忆里拼不出完整的模样。
"妈,我搬出来了。"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曾鹏......出车祸走了。"话音未落,压抑多日的情绪突然决堤。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见屏幕里母亲的嘴唇在颤抖,却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停了,一缕微弱的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婴儿床精致的雕花上,泛着冰冷的光。
什么?电话对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似乎是手机掉到地上的声音,紧接着视频画面就中断了。
廖微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喂?喂?妈妈,你怎么了?”廖微微焦急地对着手机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的手开始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廖微微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妈妈打来的。她连忙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微微啊,刚刚手机不小心掉地上了,你别担心。”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些许歉意。
廖微微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抽泣着说:“妈,我好害怕……”
“好了好了,别哭了,孩子。”妈妈安慰道,“你把这段时间的事情都给妈妈说一遍吧。”
廖微微强忍着泪水,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妈妈。从丈夫曾鹏的车祸离世,到独自带着孩子生活的恐惧,再到与曾鹏父母关于车祸赔偿的争执,她把所有的委屈和无奈都倾诉了出来。
妈妈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不时发出叹息声。等廖微微讲完,妈妈才缓缓说道:“你这可怎么办啊,这么年轻,还不到三十,就丧夫带着个孩子。对了,那个车祸赔偿呢?”
廖微微咬了咬嘴唇,说:“对方是开网约车的,而且还是曾鹏闯红灯……所以赔偿的钱并不多。曾鹏他爸妈说,那钱就当是曾鹏往后几十年给他们的养老钱。他爸就给了我两万块。”
妈妈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缓缓说道:“两万块?这也太少了吧!”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惊讶。
廖微微听了妈妈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也觉得太少了,可是他们不肯多给啊。而且我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出来租房子,这边我又没什么朋友,真的好难啊。妈,我能不能回老家啊?你帮我带孩子,我去上班。我会给你钱的,绝对不会让你白带孩子的。”
电话那头的妈妈稍微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那个……你先别着急,咱不怕。我先给你爸和你哥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他们怎么说。”
接着,妈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问道:“对了,你那个,我让你收起来的彩礼钱,你没有让曾鹏他家拿走吧?”
廖微微连忙解释道:“妈,您别担心,没有。本来我是打算等孩子出生后,让她妈妈过来帮忙照顾孩子的时候,再把这些钱拿出来的。”
廖微微的母亲听后,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还好……那微微啊,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一定要格外小心。晚上睡觉前,记得把门锁好,千万不能大意。孩子还小,免疫力比较低,尽量不要带她去人多的地方,以免感染病菌。还有啊,别忘了按时给孩子打预防针,这对孩子的健康非常重要。”
廖微微点头应道:“嗯,我知道的,妈。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母亲又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道:“对了,孩子的户口问题怎么办呢?你结婚的时候,户口也没有迁走,现在曾鹏他们家这个态度……”
廖微微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个办好了的。曾鹏在我刚出院的时候,就己经去给孩子上户口了。只是,他上的是他们老家村里的户口。好像还和他爸妈一个户口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