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的喻言今天累得够呛。
昨晚跟着厂长和保卫科那群人去把野猪带回来。
杀猪放血,将肉分成均匀大小,骨头和猪下水也没扔,都处理好后,天也亮了。
又赶回家属院,去江芷收到空间的湖里游一圈,换身衣服送喻老头去乡下。
赶回厂里上班,边忙活边和叶厂长小声说话,还得时不时大声点掩盖说话内容。
喻言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累,在末世他大多数时候只动用武力就够了。
“爹,你今天没喝水啊?”
她定期就给他们每个人二毫升的灵泉水,用于缓解疲劳和消除身体沉珂,按道理不应该累成狗啊。
喻言抿唇,“忘了。”
他没空间,平时有事说走就走,根本想不起来带水壶。
一只搪瓷口杯递过来,江芷:“喝吧。”
“媳妇,你真好。”一口饮尽,才觉得疲惫消除了些。
“等下大伙儿趁天没黑,都带碗筷到食堂去。
今儿个咱们跟厂里吃,晚上回来再加餐。”
叶厂长和一众领导商量过,决定还是悄悄吃肉。
原本今天食堂开放,打算选择中午,可是怕有老鼠屎传出去坏事,干脆通知大家改到晚上。
这不出门时碰到邱大娘一家子。
“小婉,跑快点,待会儿万一不够咱们只能喝涮锅水。”
喻婉被邱大娘一把抱起来,就往楼下走。
紧紧抓着衣服,“邱奶奶身体棒棒,能活两百岁。”
邱大娘是副厂长的老娘,只不过没跟大儿子厂长住,而是选择跟同样在厂里的小儿子住。
家里条件还不错,要不也不能抱得动喻婉。
“哈哈哈哈...”邱大娘笑得合不拢嘴,“你个小丫头,活两百岁像话嘛。
走,今儿个邱奶奶怎么着也要让你吃个半饱。”
打算待会儿要是粥稀,她就把带来的两块饼干给小丫头。
还没进食堂,就发现外头排着长长的队伍。
被抱着高高的喻婉一眼看见自家奶奶在给大伙儿分食物。
邱大娘抱她也是有几分心思,想着喻老太就算不多给,那肯定也不会少给。
喻婉没有喊奶奶,到处都是人,她没看见也很正常啊。
后头跟过来的喻言带着自家人排到别的队伍,也是避嫌。
大伙儿都排好后,就看见保卫科的人喜滋滋的抬出来几大盆香喷喷的肉汤,里头飘着骨头。
叶厂长还是心里有成算的,并没有一上来就给大伙儿吃肉,也是怕他们肠胃受不了。
打算后头剁成肉沫煮成汤给大家喝,好歹有个适应过程,大伙儿也能撑得久一些。
领到满满一碗肉汤和两个窝窝头,上头飘着油花,不少人喜极而泣,根本不关心肉哪来,咕噜咕噜喝两口,即便嘴上烫出泡也开心。
人群中一名瘦骨嶙峋的老爷爷嫌弃地看着碗里的肉汤。
“爹,己经温了可以喝。”
“我不喝!”粗哑地嗓音格外愤怒,“我没你这样泯灭人性的儿子!”
声音大的喻婉都看了过去,迈开小短腿。
“抱抱。”
老爹不喝,叶厂长无奈,将小丫头抱起来。
“爷爷,肉汤可好喝了,你为啥不喝?我这还是第一次喝野猪汤呢。
我爷说家猪肉比野猪肉好吃,可我觉得这汤己经十分美味,好喝的想把舌头和牙齿也吃下去。”
老人家因瘦弱显得格外大的眼睛顿时闪过一抹疑惑。
“你是说,这是野猪肉汤?”
不是人肉汤?
可哪来的野猪呢。
不少人端着碗过来看着,激动过后大伙儿自然好奇野猪肉哪来。
“大伙儿都在,那我就说了这野猪肉的来历。”
叶厂长就这么抱着喻婉,朝大家道:“昨天晚上日常夜巡时,发现有黑影子在厂里乱窜,怕是有贼来偷集体财产。
便找了保卫科的人一起抓贼,谁知道是头野猪。
当即想起来喊人去叫喻言,把野猪抓住了。
野猪闯进机械厂撞坏了门,己经被喻言兄弟和几名保卫科的人修好。
咱们吃这头野猪名正言顺,就是这么回事。”
大伙儿瞠目结舌,机械厂是离山有些近,可也不至于野猪会跑这里来吧?
白天也没听说有人看见野猪啊,这可是肉,要是看见哪还有他们的份?
这么一想,大伙都附和。
“这野猪该死,撞坏咱们厂里的门,吃它也应该。”
“没错!还得谢谢喻同志和保卫科的同志,我那里还有点伤药,等下就送来。”
“......”
叶厂长点点头:“他们确实受了伤,不过己经处理过,没啥大事。”
这个说法是喻言和他们商量好的,他不愿意承担打野猪的名声,至少不愿意一个人独自承担。
万一天天堵着他让他打野猪,日子还过不过了?
因此也没收钱,就当是日行一善吧。
不过厂长给了不少票据,他打算晚上开隐形飞车送去乌石山大队。
机械厂度过了美好的一晚。
深藏功与名的一家坐在客厅,桌子中央是蛋糕,曲奇饼干,肉松饼,牛奶,果汁,披萨。
许戎看着喻婉鼓励地点点头。
“咱们边吃边聊,我有个想法,你们会支持我嘛?”
江芷咬着饼干的手并未停,“说说看。”
一家人叽里咕噜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被喻老太抱着出门去供销社买火柴肥皂时,喻婉还迷迷瞪瞪睁不开眼。
11月的早上,有些凉,喻老太给包的严严实实出门了。
到供销社后,热闹的现场顿时就让喻婉清醒了。
“奶。”
“醒了啊,这回可别再说奶没带你来。”喻老太笑眯眯将她放下来。
她得去找熟人给她留的东西,没一会儿,老太太拿着篮子急匆匆就过来了。
“走,先回家,过几天再带你来。”
不等喻婉回答,抱起孩子就走。
等到家属院门口,喻老太才将人放下,嘴唇都白了。
喻婉掏出小帕子想给奶奶擦汗,不知道小老太咋着急忙慌的,路上她也没问,怕她分心没注意脚下。
“乖,奶自己擦。”
擦着汗,喻老太回忆着自己看到的场景,眼底一片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