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队这是在质疑自己的酒后真言？"乔鹤汐咬了口泡软的油条，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像在解剖台上盯着尸体，"还是说，你觉得我作为法医，不合格？"
"怎么会！"顾骁慌忙摆手，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矿泉水瓶，"你可是局里的王牌法医！要不是你，怎么会这么快破案..."
"所以你是觉得我不够漂亮？"乔鹤汐打断他，手指着解剖刀吊坠，"还是嫌我性格太过冷淡？"
"不、不是..."顾骁感觉自己像被按在审讯椅上的嫌疑人，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
阳光透过纱窗洒在她身上，珍珠白连衣裙泛着柔和的光，解剖刀吊坠在胸口轻轻晃动，像在切割某种无形的东西。
顾骁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为什么是我？"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她低头整理裙摆，解剖刀吊坠叮咚作响，"市局年度体检报告显示，你身体年龄28岁，遗传病史栏空白，血型......"
"停！"顾骁抬手打断法医式分析，“说点实在的！”
“顾队不也正被家里催婚，互惠互助，一举两得。”
"你先给我点时间让我缓缓......"
"我们可以逆向操作。"乔鹤汐突然凑近，消毒水混着雪松香水味扑面而来，"就像先做DNA比对再找嫌疑人。试用期三个月，若出现感情排异反应......"
她掏出两份打印文件，婚姻协议第三款用加粗字体标注：当任何一方遇见灵魂伴侣，立即解除法律关系。
顾骁的视线在"灵魂伴侣"西个字上停留良久。
“你放心，关于财产，咱们可以签一个婚前协议，我不会占你便宜。”乔鹤汐认真道。
“你不会真看上我了吧！”顾骁挑眉一笑，“若是这样，咱们可以先从谈恋爱开始…”
乔鹤汐挑眉，嘴角扬起一抹笑："顾队这是在和我讨价还价？"她站起身，裙摆扫过地上的啤酒罐，"行啊，不过先把证领了。”
"呵呵，既然乔法医都敢豁得出去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走吧！”
顾骁咬着油条，看着她转身走向门口，珍珠白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像一片云飘过垃圾堆。
他突然笑出声，惹来女人回头的白眼："笑什么？"
"没什么。"他晃了晃手里的油条，"只是觉得，和法医谈恋爱，以后吵架说不定会被解剖。"
"放心，我会先做毒理检测，确保你没喝酒再动手。"乔鹤汐拉开门，晨光里的侧脸带着几分调侃。
民政局的空调发出轻微嗡鸣，冷气裹挟着复印机油墨味扑面而来，顾骁看着乔鹤汐从黑色挎包里掏出丝绒对戒盒，金属搭扣弹开的声响在寂静大厅里格外清晰。
他低头看着无名指上那枚简约素圈，铂金戒圈完美贴合指节，像是提前量过尺寸。
"乔法医，你不会真是暗恋我许久吧，连戒指都买好了！"他挑眉调侃，喉间溢出带着笑意的尾音。警徽别在肩章上折射冷光，与他痞气的笑容形成奇妙反差。
乔鹤汐闻言只是冷冷一笑，又掏出一张纸拍在他面前的桌案上。
白纸上赫然印着西个大字‘婚前协议’。
“你来真的？”顾骁一脸惊讶道。
她垂眸冷笑，眼尾那颗朱砂痣随着动作若隐若现："顾队要是不敢签，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嘁！"顾骁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旧伤疤。他抓起签字笔时，袖口滑落露出腕表内侧的警局编号——那是他作为重案组组长的勋章。
“顾队不仔细看看，不怕被卖了！”
龙飞凤舞的签名落在协议末尾，笔尖将纸张戳出浅浅凹痕，"我倒要看看乔大法医能把我卖去哪。"
红本本烫得他掌心发汗，照片里两人并肩的制服照像是精心设计的摆拍。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顾先生。"
"乔小姐。"他听见自己说，声音里带着连审讯时都没有的颤抖，"以后请多指教。"
乔鹤汐却己经利落地把结婚证塞进证物袋似的密封袋，抬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顾先生，该履行丈夫义务了。"
走出民政局，乔鹤汐拦了辆出租车，随后报了一个地址，出租车便朝着目的地而去。
“去哪里？”顾骁问道。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乔鹤汐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正要对着结婚证拍照，却被顾骁一把抓住。
顾骁顿了顿，道：“说实话，我还没做好准备，这件事能不能先不告诉其他人。”
“顾队放心，这个证不会影响到你的个人生活。”乔鹤汐移开他的手，对着手机拍了一张照，当着他的面，通过微信发送给了路明泽，“这是结婚的目的之一。”
"路明泽是不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他手肘撑在车窗上，侧脸在光影里明暗交错。
乔鹤汐将手机倒扣在膝头，指尖无意识着结婚证边角："我们从初中相识，他一首很照顾我，但感情的事勉强不了。”
“那目的之二是？”
“到了你就知道了。”
很快出租车在一栋复式楼前停下，乔鹤汐看着眼前的楼房，不由暗暗吸了一口气，“这里原是我的家，现在是我爸爸和他第二任妻子的家。”
听到这个称呼，顾骁便做了判断，她跟她的继母关系肯定不好。
“咱们现在是去见家长？”顾骁后知后觉道，“我的意思是，我这样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好？”
“不必在意，走个形式罢了。”说完，乔鹤汐率先迈步上楼。
“那个乔法医…”
不等顾骁的话说完，乔鹤汐扭头看向他，“你可以叫我鹤汐或者小汐，待会能不说话就别说话。”
“哦！”
门开的瞬间，乔鹤阳差点扑进乔鹤汐的怀里，"大姐你回来了，爸妈，大姐回来了，还有…"
乔鹤阳对上顾骁那副陌生的面孔，不知该怎么称呼。
乔鹤汐突然回身抓住顾骁的手，随后对乔鹤阳道：“叫姐夫。”
“啊？”
“嗨！”顾骁冲着一脸茫然的乔鹤阳打了声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