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无声而迅速地攀升，冰冷的金属壁映出顾砚深那张布满寒霜的脸。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几乎让狭小的空间凝滞。顶层，云端复式。他站在那扇厚重的、镶嵌着智能识别系统的实木门前，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门铃。
“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在门内响起，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公寓内，温暖的光线下，苏晚正慵懒地蜷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她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关于“S”工作室新季度的高定系列），脸上还带着一丝工作后的疲惫。茶几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草茶，旁边是摊开的设计草图。
门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苏晚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电子笔。这个时间会是谁？她起身，赤脚踩在柔软的长绒地毯上，无声地走向门边的智能可视对讲屏。
屏幕亮起，清晰地映出门外那个熟悉到骨子里、此刻却面色铁青、眼神骇人的身影——顾砚深！
苏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果然是他。阴魂不散。
她没有开门，也没有说话，只是隔着屏幕，平静地、略带一丝不耐地看着他。
“苏晚！开门！”顾砚深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压抑着翻腾的怒火，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知道你在里面！立刻！马上！”
他的拳头甚至用力砸了一下厚重的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昭示着他此刻濒临爆发的情绪。
苏晚轻轻吸了口气，指尖在屏幕旁的通讯键上一点，清冷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清晰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
“顾先生，私闯民宅是违法的。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只能叫物业保安，或者……报警。”她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没有丝毫的畏惧或慌乱。
“报警？”顾砚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他猛地凑近门上的猫眼（虽然知道她可能不在那看），声音带着被深深欺骗和挑衅的狂怒，“好啊！你报！让警察来看看，大名鼎鼎、翻云覆雨的Zero，就藏在这个高级公寓里！让他们来查查，那个神秘莫测、连皇室都追捧的珠宝设计师S，是不是也正好住在这里？！”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向门内的人。他要撕开她的伪装！他要亲眼看到她面具碎裂的样子！
门内，苏晚的瞳孔在听到“Zero”和“S”这两个名字从顾砚深口中吼出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他知道了？怎么知道的？IP追踪？看来还是低估了顾氏技术团队在极限压力下的潜力。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仿佛凝固了。楼道里感应灯的光芒，将顾砚深焦躁、愤怒又带着一丝疯狂探究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几秒钟后，苏晚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调子，甚至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嘲讽：
“顾先生，看来顾氏集团的技术团队效率很高，这么快就找到了‘救命恩人’的落脚点。不过，想象力也挺丰富。Zero？S？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里的人物。你找错地方了，也认错人了。我累了，请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