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门地底禁宫,厉无涯的靴子踏在万年玄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手中的血灯笼照亮前方九级玉阶,阶上赫然是第二座玄阴宝座——通体漆黑如墨,扶手雕刻着两条纠缠的青龙。
宝座上端坐着一具男尸。
厉无涯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尸体保存完好,剑眉入鬓,面容与齐墨有七分相似,只是更加成熟威严。一柄青铜古剑贯穿胸口,将尸体钉在宝座上,剑身上刻着"诛逆"二字。
"齐云天..."厉无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太虚门最后一位掌教,居然藏在这里。"
他谨慎地绕着宝座走了一圈。与地上那座女尸宝座不同,这具男尸双手自然垂放,指节修长,指甲呈现出诡异的暗金色。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额头——那里有一个菱形的凹陷,大小正好与太虚镜碎片相符。
厉无涯露出狞笑:"父子血脉,双重咒引,这次看你们往哪逃!"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里面装着从齐墨住处搜出的染血布条。瓶塞拔开的瞬间,宝座上的男尸手指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以血为引,以魂为桥..."
厉无涯将鲜血滴在男尸眉心,开始吟诵古老的咒语。随着咒语进行,男尸皮肤下逐渐浮现出暗金色的纹路,与齐墨龙化时的青鳞不同,这些纹路更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九幽听令,寻踪觅迹!"
最后一句咒语喝出,厉无涯猛地将染血布条按在男尸心口。预想中的金光没有出现,相反,布条瞬间化为灰烬。整个地宫突然剧烈震动,玄冰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怎么回事?"厉无涯踉跄后退,手中骨杖亮起防御血光。
宝座上的男尸,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纯粹的金色竖瞳,没有眼白,只有无尽威严。男尸——不,现在应该称他为某种存在——缓缓抬手,握住了胸口的青铜古剑。
"三百年了..."声音低沉浑厚,带着穿越时光的沧桑,"终于等到合适的祭品。"
厉无涯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他毫不犹豫地捏碎腰间玉佩,一道血遁光芒笼罩全身。然而下一刻,男尸只是轻轻弹指,血遁光就像脆弱的玻璃般粉碎。
"厉无涯,青云门大长老。"男尸——齐云天的残魂缓缓站起,诛逆剑自动从胸口抽出,没有流一滴血,"你用我女儿尸身施咒,现在又敢打扰我的长眠。
厉无涯的骨杖爆发出刺目血光,九十九道怨魂呼啸而出,却在距离齐云天三尺处全部凝固,继而灰飞烟灭。
"噬魂咒?雕虫小技。"齐云天轻轻摇头,暗金纹路在他皮肤上流转,"让你见识下真正的《太虚衍天诀》。"
他左手虚握,厉无涯突然发出凄厉惨叫——全身毛孔中渗出细密的血珠,这些血珠在空中凝聚成一个个诡异的符文。更可怕的是,他苦修三百年的血煞真气正在被强行抽离!
"搜魂术很痛苦,但对你这种叛徒,正合适。"齐云天的手指微微收拢。
厉无涯像被无形大手扼住喉咙提至半空。他疯狂挣扎,各种歹毒法器不要钱似的砸向齐云天,却在靠近时全部化为齑粉。当齐云天的手完全握紧时,厉无涯七窍中同时喷出淡蓝色的火焰——这是首接灼烧灵魂的痛楚。
"停...停下..."厉无涯的声音己经不调,"我...说..."
齐云天稍稍松手,厉无涯像破布娃娃般摔在玄冰上。这位叱咤修仙界数百年的魔头,此刻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哪里还有半分威严。
"齐墨...在哪?"齐云天居高临下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