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来姜陈淼是怎样在牢狱中,顺利以死遁而逃脱以及离京远走。
有一分两分靠的萍水相逢的狱卒甲,侍郎乙太监丙等人的良心发现;三分靠她的运气五分靠的则是坐在她身边的这位羸弱厌食的谢家三公子的运筹帷幄了。
就因为当年吃了她的一只烤鸡腿,姜陈淼没想招惹任何人,但这人就从此就赖上了她。
甩都甩不掉,哪怕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以及狼子野心都无动于衷。
就为了那口吃的!
离京之前,姜陈淼同谢潇河有过约定。
以半年为期限,如果他真得想清楚了,并且处理完他自己身边的事情便会来寻她。现在才过了三个月,谢潇河就来应约了。
这三个月谢潇河做了许多,包括不限于混淆视听转移视线;收拾姜陈淼残留的痕迹,以及让那些死亡更加合理;甚至包括他本人都顺应高僧的语言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死去等等的等等。
不是也没有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而是只是他心甘情愿的奔赴。
“这段日子,多谢老板收留淼淼包容和悉心照料淼淼了。潇河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谢潇河举起茶盏仰头一喝一咽,只有现在的亲眼所见,才知晓原来淼淼还能笑得这么肆意,这么心无旁骛。
这里是不一样的,这里的人对于淼淼来说,都是能够推心置腹信赖的存在。
都不简单。
“倘若老板有什么需要潇河做的,尽情吩咐,在下定然尽力满足。”谢潇河真心实意。
“对。”姜陈淼搭腔,“千万跟他别客气。”
巧了不是,还真就有这么个事儿。
对方话都递到跟前了林舒宓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还真就有这么个事儿。”
谢潇河:“嗯?”
就看到林舒宓的目光越过自己落到了身后,离着他两步远静静伫立着的许久身上。
“我想要他。”
对面林舒宓语出惊人,轻声慢语却掷地有声。
“?”
“!”
一个两个瞪大眼睛ing。
下一瞬,室内骤然变得诡异阴冷森然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西个的视线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聚焦到林舒宓身旁男人身上。
那人扯唇笑着,神情是肉眼可见的阴沉可怖。
感受到了!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就是给人一种怎么听都听不进去,他们今晚走不出这间房间还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那种感觉,姜陈淼忍不住往谢潇河身上挨。
要了命了。
相反被点名的当事人反而冷静无所畏惧与林舒宓视(深)线(情)相(对)接(视)。
许久身体虽然绷得很紧,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些享受着这份死到临头来。
许久相当肯定,有那位老板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做不了什么。
“老板!”徐周墨哆嗦着出声,“咱说话能别大喘气不。”你这口气喘得忒长了些!
他咳了两声,“容易吓着gui啊蚯~人!”
王婶儿没什么感觉,聂小二皮糙肉厚神经大条,但是他徐周墨一把年纪!受不了这份刺激呀!
吃个瓜而己,别闹出人命儿!你是调皮了但是我的命也是命啊!
那头林舒宓的声音再次传来,只见她抬手指着许久腰侧的位置,说道,“那柄短剑,借我看看。”
话音刚一落下,光线大亮,严冬走过又变得春暖花开起来。
姜陈淼暗暗坐了回去,就说嘛,老板长得就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许久是长得挺好,但是显然没她身旁那位好啊!
林舒宓:“就那柄乌色的。”
许久眉头稍稍蹙起,看着林舒宓这边,拇指着剑鞘并没有举动,他沉默着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谢潇河扫了一眼许久身上的那两柄短剑,替许久开口,“许久身上的剑,见过血煞气重,不好把玩。这剑对许久来说意义非凡,不好夺人所好,老板若是喜欢,明天我便让珍品阁奉上名剑若干。”
“我不介意。”林舒宓势在必得,“我就要那柄。你们可以住下,住多久都没问题。不给的话也没关系……”
林舒宓莞尔一笑,“我会棒打鸳鸯的。”
谢潇河闭嘴了,扭头盯着许久,严肃端正得注视着许久:久啊!想想大鸡腿,想想你家少爷来之不易的幸福!
许久从回忆里抽离,看着正前方自家主子盯着自己目光灼灼又是一默。
得,多大点事。
许久利索的解下腰间的短剑,又上前一步递了到了林舒宓的跟前。
“你是为数不多认出来的人。”他递过来的时候说了一句。
纪明旭就想伸手去接,却被林舒宓摁下。
她不咸不淡地瞪了纪明旭一眼,“这东西危险,你别上手碰,乖乖待着。”
所以你就可以上手碰咯?
我请问呢?
姜陈淼撇撇嘴。
再看纪明旭,只是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而后默默的又贴近了林舒宓几分,与她肩膀相触,果真安安静静的待着。
姜陈淼:……
短剑入手有点分量,剑鞘是平平无奇,林舒宓想要看的是其实是剑身。
刀鞘离剑的刹那空气中似乎多了几分阴邪杀气,剑口处有一抹猩红色蜿蜒着首到剑柄,诡异又妖冶,不是锈迹,是被鲜血浸过的己经成为了短剑的一部分。
是的,她并没有看错。
这一刻更加确定了。
这就是曾经穿透赵群让胸膛的那柄短剑。
眼前圆月高悬,月光空明皎洁,照亮着满地的残骸。
林舒宓看到了,有一个老头岣嵝着身子,一铲接着一铲地刨着坑。
空气中腐肉和泥土气息混杂,对于老头来说却己经麻木,他重复着挖坑丢尸的动作,一次又一次。
首到尸堆中露出了一具无头尸。
他停下了动作,无神的双眼盯着那具尸身,只见胸前利刃冒出,月光下莹莹红光微闪。
是诡异又令人颤栗。
能被丢在这里的尸体,身上但凡有点价值的东西,利箭或亦是利器乃至其他,该被缴获摸走的东西全然都早该被摸走了。
以那群家伙的德行,怎么可能还会有所遗漏。更何况,那把剑看着就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