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浑身僵硬，慢慢转过头，对上了笑面婆那张恐怖的笑脸。
她的皮肤像树皮一样粗糙，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
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充满了疯狂的喜悦。
最可怕的是她的笑容——嘴角以一种人类不可能做到的角度向上咧开，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我...我只是路过。”程默的声音发抖。
笑面婆的笑声更大了：“路过？来看我的庙？”
她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紧紧抓着程默的肩膀，“既然来了，就陪我玩个游戏吧。”
不等程默回答，笑面婆突然用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
强迫他看向自己的脸：“看着我的笑容，然后...笑给我看！”
程默想要挣脱，却发现老妇人的力气大得惊人。
更可怕的是，当他被迫注视那张笑脸时，自己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
仿佛有无数细小的丝线在拉扯他的面部肌肉。
“对，就是这样，笑！”
笑面婆兴奋地叫道，“笑得再大一点！再开心一点！”
程默感到自己的嘴角越咧越大，面部肌肉开始痉挛般抽搐。
他想停止，想尖叫，但发出的却是一连串诡异的笑声。
疼痛从嘴角蔓延到整个面部，他能感觉到皮肤在撕裂，但笑容却停不下来。
“很好，很好！”笑面婆松开手，拍掌大笑，“多么美丽的笑容啊！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不疼了...”
程默跪倒在地，双手抓着自己的脸，却无法阻止那个越来越夸张的笑容。
鲜血从嘴角流下，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一声怒吼和一声枪响。
“滚开！离他远点！”
笑面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程默感到有人扶起了他，是老陈的声音：“坚持住，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程默想说什么，但他的面部肌肉己经完全失控，只能发出“呵呵”的笑声。
老陈二话不说，背起他就往山下跑。
在颠簸中，程默的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的记忆是老陈背着他冲进村子，以及村民们惊恐的尖叫声...
程默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
他的脸火辣辣地疼，像是被无数根细线拉扯着，嘴角僵硬得无法闭合。
“醒了？”老陈坐在床边，手里捣着一碗黑绿色的药膏，“别动，我给你敷药。”
程默想说话，但嘴唇只是轻微颤抖，发出的只有含糊不清的“嗬嗬”声。
“你中了笑面婆的诅咒。”
老陈的声音低沉，手指蘸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程默的嘴角。
“再晚一步，你的脸就会像那个外乡人一样，活活笑死。”
药膏冰凉刺骨，刚一接触皮肤，程默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痛，像是无数蚂蚁在啃咬他的肌肉。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手指死死抓住床单。
“忍着点。”老陈皱眉，“这药能暂时压制诅咒，但撑不了多久。”
程默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眼中满是恐惧和疑问。
“你想问能不能治好？”老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被笑面婆盯上的人，要么死，要么……变得和她一样。”
程默瞳孔一缩。
“变成什么？”他努力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老陈没有首接回答，而是转身从木柜里取出一面铜镜，递给他。
程默颤抖着接过镜子，缓缓抬起……
镜中的自己，嘴角己经裂开了一道细长的伤口。
像是被人用刀划开，又像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扯裂。
更可怕的是，他的脸……在不受控制地微笑。
一个和笑面婆一模一样的笑容。
“砰！”程默猛地将镜子砸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
“别慌。”老陈按住他的肩膀，“你现在还能控制自己，但时间越久，诅咒越深。”
“等到你的嘴角彻底裂到耳根，就再也回不去了。”
程默死死抓住老陈的手臂，眼中满是绝望和愤怒。
“为什么……她会这样？”
老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因为那尊泥像。”
“百年前，那个疯和尚带来的泥像，根本不是什么‘笑佛’。”
老陈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听见，“它是‘笑面鬼’的化身。”
程默死死盯着他，等待下文。
“和尚一开始骗了村里人，说供奉它能带来雨水。可实际上，它要的不是香火，而是……人的笑容。”
老陈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它会把人的笑容‘吃掉’，让受害者永远保持微笑，首到脸被撕裂，活活笑死。”
“笑面婆……就是第一个受害者？”程默艰难地问。
老陈点头：“她原本是村里的姑娘，被和尚骗去庙里‘侍奉神像’，结果变成了这样。
后来和尚死了，她却活了下来，成了泥像的‘看守者’，替它收集更多的笑容。”
程默的胃里一阵翻涌。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死去的动物和小孩，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
“那泥像……现在还在庙里？”
“在。”老陈的眼神变得锐利，“但没人敢动它。曾经有人想砸了它，结果第二天，全村人的嘴角都开始流血。”
程默的呼吸急促起来。
如果泥像不毁，诅咒就永远不会消失。
而他的脸……正在一点点变成笑面婆的样子。
“有没有办法……破解诅咒？”
老陈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有一个传说……如果能找到和尚留下的‘真名’，或许能封印泥像。”
“真名？”
“泥像原本是有名字的，但和尚临死前把它抹去了。如果知道它的真名，就能让它‘沉睡’。”
程默的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去哪儿找？”
老陈深吸！一口气：“和尚的坟。”
深夜，程默跟着老陈悄悄离开村子，向后山的另一侧摸去。
他的脸仍然僵硬地微笑着，但至少现在，他能勉强控制自己的表情。
“和尚的坟在哪儿？”程默低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