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摇摇头,从包里取出纱布简单包扎了伤口:“这镜子里的怨灵至少有百年道行,不是寻常之物。”
他转向齐明远,“你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梦?”
齐明远把那个反复出现的红嫁衣女子梦境告诉了赵师傅。
听完后,赵师傅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盯上你了。”
赵师傅沉声道,“镜子选择回到你这里,说明诅咒己经缠上你了。”
“什么诅咒?”齐明远声音发颤。
赵师傅叹了口气:“这面‘摄魂镜’会寻找与它命格相合的人。
镜中怨灵会逐渐侵蚀持有者的神志,最终...“他顿了顿,”取代他的存在。”
齐明远想起梦中女子向他伸出的手,一阵恶寒顺着脊背爬上来。
“有办法破解吗?”林教授问。
赵师傅思索片刻:“必须找到镜子的源头,了解怨灵的执念所在。
只有化解她的怨气,才能解除诅咒。
“他看向齐明远,”你知道那个买镜子的死者住在哪吗?”
齐明远摇摇头:“我只知道她叫苏雨晴,新闻上报道的。”
“从她开始查起。”赵师傅说,“怨灵不会无缘无故选择她作为媒介。
她们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当天晚上,齐明远在电脑前搜索关于苏雨晴的信息。
社交媒体上,这个25岁的女孩最后一条动态发布于车祸前一天:“终于找到了家族的传家宝,很快就能解开奶奶的心结了。”
配图是一张老照片,照片中一位穿旗袍的老妇人手腕上戴着一串暗红色的珠子——正是齐明远在店里注意到的那串。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当他放大照片背景时。
隐约可见老人身后的柜子上摆着一面熟悉的铜镜。
“这不可能...”齐明远喃喃道。
照片拍摄时间显示是五年前,而林教授说镜子十年前就应该在坟墓里。
他继续搜索,找到一篇关于本地民俗的博客文章。
提到光绪年间李姓大户人家的小姐李素娥,在婚礼当晚离奇死亡,死因成谜。
文章配有一张模糊的老照片,虽然泛黄破损。
但仍能看出照片中的新娘穿着红色嫁衣,面容竟与镜中女子有七分相似!
齐明远突然想起什么,翻出白天的照片对比——墓碑上的“李氏素娥”正是这位新娘!
就在这时,书房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齐明远浑身一僵,慢慢转过身去。
书房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里面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惨白。
又一声“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敲击木头。
齐明远深吸一口气,抄起桌上的镇纸当武器,慢慢走向书房。
推开门的一瞬间,月光正好照在书桌上——铜镜竖立着,镜面朝外,仿佛在等待他的到来。
而更可怕的是,镜面上又出现了血字,这次是西个字:“找到素娥”。
“找到素娥...”齐明远盯着镜面上的血字,喉咙发紧。
血迹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边缘处己经开始发黑,像是己经干涸多时。
他颤抖着伸手触碰镜面,指尖刚接触到那些字迹,一阵刺骨的寒意便顺着手指窜上手臂。
镜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惨白的皮肤,乌黑的头发,鲜红的嘴唇。
正是他梦中那个穿红嫁衣的女子!
“啊!”齐明远猛地缩回手,踉跄后退几步撞上书架。
几本书哗啦啦掉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等他再看向镜子时,镜面己经恢复了正常,只有那西个血字依然清晰可见。
齐明远一夜未眠。
天亮后,他立刻联系了林教授和赵师傅。
三人在“古今斋”碰头,齐明远把昨晚的发现和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了两人。
“苏雨晴的奶奶姓李,”齐明远调出手机上的照片,“我查了族谱,她确实是李素娥的侄孙女。”
林教授推了推老花镜:“这么说,铜镜是李家的传家宝?”
“不完全是。”赵师傅摇头,他受伤的手掌缠着绷带,血迹己经渗了出来,“按记载,李素娥下葬时镜子是陪葬品,理论上不该流落民间。”
“除非...”齐明远突然想到什么,“有人把它从墓里取出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林教授缓缓点头:“十年前迁坟时。”
赵师傅站起身:“我们得去李素娥的墓地看看。”
李素娥的新墓位于城郊的永安公墓。
三人根据管理处提供的资料,很快找到了位于墓园西北角的坟冢。
墓碑比照片上的新很多,上面刻着“爱女李素娥之墓”,立碑人是“父李翰章”,时间是“光绪十七年冬”。
“奇怪,”林教授蹲下身查看墓碑底部,“这墓碑是原墓的,但底座是新修的。”
赵师傅绕着坟墓走了一圈,突然在坟冢后方蹲下:“这里的土被人动过。”
齐明远走过去,果然看到一片泥土的颜色与周围略有不同,像是近期被挖开又填平。
赵师傅从包里取出一个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开表层土壤。
“不太深...大概就一尺左右。”
赵师傅挖了几下,铲子突然碰到什么硬物。
他拨开泥土,露出一个锈迹斑斑的小铁盒。
三人屏住呼吸。
赵师傅戴上手套,轻轻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和几页发脆的纸。
照片上是一个穿嫁衣的年轻女子,面容与镜中出现的女子一模一样。
“李素娥...”齐明远轻声道,不知为何,他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林教授小心地翻看那些纸张:“是家书...李翰章写给亲友的,讲述女儿的死...”他突然停住,眼睛瞪大了,“天哪...”
“怎么了?”齐明远凑过去。
林教授声音发颤:“李素娥不是自杀...是被活埋的。”
据信中所述,李素娥婚礼当晚,夫家突然要求进行某种“传统仪式”。
新娘拒绝后,被强行灌下药物,装入棺材活埋。
李家得知后虽然愤怒,但因惧怕夫家势力,只能对外宣称女儿是"暴病而亡"。
“所以她的怨气才会这么重...”赵师傅面色凝重,“冤死之人,魂魄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