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阿福的私人物品:那个怀表、一张泛黄的全家福,还有一封信。
小李读完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那天晚上,小李敲响了周德发家的门。
“老板,我想我们需要谈谈阿福的事。”
小李首视着周德发闪烁不定的眼睛。
“那个死人有什么好谈的?”
周德发灌了一大口白酒。
“他...他不是意外死亡。”
小李艰难地说,“他是自杀的,因为您开除了他还扣光了他的钱。他的家人还在等他寄钱回去...”
“所以呢?”周德发冷笑,“他自己笨手笨脚打碎了货物,难道要我负责?”
小李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他在信里说...说他会回来讨回公道。”
周德发突然大笑起来:“回来?怎么回来?从坟里爬出来吗?别傻了小李,这世上没有鬼。那些员工都是自己吓自己。”
就在这时,屋里的电灯突然闪烁起来,然后全部熄灭。
黑暗中,他们清晰地听到了咳嗽声——那种老人特有的、带着痰音的咳嗽。
周德发的笑声戛然而止。
“谁?”
他厉声问道,声音却有些发抖。
没有回答,但厨房的水龙头突然自行打开,水流哗哗作响。
当他们战战兢兢地走进厨房时,发现水槽里漂浮着几块青花瓷碎片——和阿福打碎的一模一样。
“这...这不可能...”周德发面如土色。
小李双手合十默默在胸祈祷,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他也辞职了。
周德发不得不提高薪资,终于又雇到个新员工——一个不信邪的壮实小伙子叫大强。
周德发特意请了道士来店里“驱邪”,然后得意地宣布问题解决了。
大强确实坚持了三周,打破纪录。
但在第三周的周五晚上,他脸色铁青地冲进周德发办公室。
“我不干了!”他吼道,“刚才我在柜台对账,抽屉突然自己弹开,里面...里面全是血!”
周德发跑去查看,抽屉里只有整齐的零钱。
“你眼花了,”他强作镇定,“可能是红色的包装纸反光。”
大强摇摇头:“不,老板,我还看到了他。”
“谁?”
“那个乡下人。他就站在我身后,在镜子里。”
大强的声音发抖,“他穿着蓝色店服,脖子上...脖子上还套着绳子。”
周德发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但他强迫自己大笑:“滚吧!胆小鬼!我会找到不怕鬼的伙计!”
但没人再来应聘了。
周德发不得不亲自站柜台,生意每况愈下。
更糟的是,他每晚关店时都会听到仓库有响动,检查却一无所获。
有时候钱箱里的钱会莫名其妙变少,第二天又在阿福上吊的那根横梁下被发现,整整齐齐地叠放着。
雨季再次来临的那天,小镇迎来了罕见的暴风雨。
周德发决定早点关店,这种天气不会有顾客。
当他正在锁前门时,身后传来“吱呀”一声——仓库门自己开了。
“谁在那儿?”周德发厉声问道,手电筒的光束颤抖着指向黑暗的仓库。
没有回答,只有雨声和风声。
周德发咒骂着走向仓库,决定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恶作剧”。
仓库里潮湿阴冷,他的手电筒照到了那根横梁——阿福上吊的地方。
横梁下摆着一个小凳子。
周德发的心跳加速了。
他清楚地记得店里没有这样的凳子。
那是一个乡下常见的木凳,漆成红色,看起来就像...
就像阿福老家的那种凳子。
“够了!”
周德发怒吼着踢翻凳子,“有本事出来啊!你这个懦夫!活着是废物,死了还是废物!”
一阵刺骨的冷风突然席卷仓库,手电筒熄灭了。
黑暗中,周德发感到有什么东西轻轻擦过他的后颈——像是粗糙的麻绳。
他尖叫着转身就跑,却被看不见的力量绊倒在地。
手电筒滚到一边,亮了起来。
借着微弱的光,周德发看到一双黑布鞋——阿福死时穿的那种——就站在他面前,但往上...往上什么也没有。
“不...不...”周德发挣扎着向后爬,“我给你钱!很多钱!我...我给你家人寄钱!”
一声叹息在仓库中回荡,然后是阿福生前常说的那句话:“是,老板。”
第二天,暴雨停了。
送货员发现老周杂货铺没有按时开门,透过玻璃门,他看到柜台后的景象,立刻报了警。
周德发的尸体悬挂在柜台后的横梁上,穿着那件蓝色店服。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脸上凝固着极度恐惧的表情。
而柜台抽屉大开,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阿福当初被扣的一千五百块钱,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
“工资己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