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风拂过，吹起她鬓角一缕碎发。
“江湖，才刚刚开始呢。”
姜九笙靠在窗边，指尖着手链的银白纹路，眼神微敛。凌霄剑派这一遭让她名声渐起，但同时也像一块磁石，把某些不该靠近的东西也吸了过来。她想起白天那些小门派弟子若有若无的目光，心头微微一沉。
手链这东西……终究是太扎眼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合上窗户休息，忽觉屋外树影一晃，仿佛有东西掠过。她动作一顿，目光迅速扫向那片漆黑的林子。
“没人。”
但她知道，刚才那一瞬的动静，并非错觉。 ………… 翌日清晨，凌霄剑派后山的小径上，露水未干，姜九笙提着药篮缓步而行。昨夜的事她没说破，也没打算追查。现在不是时候，她还没摸清这些人的底细。
“姜大夫早。”一名蓝袍弟子路过，恭敬地打招呼。
“早。”她点头回应，继续往前走。
“听说昨晚抓到的是谁？”她随口问了一句。
“是个新入门的弟子，叫陆文远，平日里话不多，没想到竟然……”弟子压低声音，“听说他练《寒影诀》是因为想进内门，又怕实力不够。”
姜九笙笑了笑：“人心啊，总是贪得无厌。”
弟子讪讪一笑，识趣地退下了。
她继续往药园方向走，一边思索着昨夜那个可疑的身影。对方并未现身，也没有敌意，只是远远观察。能悄无声息地接近她的屋子，身手不俗。 “是谁？”
“慕容瑾？”
这个名字从她脑海中冒出来时，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是那个在江湖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冷面鬼医”？据说此人行事狠厉，医术通天，却从不轻易出手救人，只接三类人，死不了的、杀不死的、和他有关的。
可她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摇头笑了笑，自嘲地想：怕不是自己最近风头太盛，连传说中的人都惊动了。
………
凌霄剑派东侧的一处茶楼二楼，临窗的位置坐着一位身着玄色长衫的男子，眉目如画，气质冷峻，手中执一柄鎏金折扇，轻轻摇动。
他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楼下那道淡蓝色身影上，姜九笙正低头翻看一本医书，偶尔抬头与风逸交谈几句，笑容明媚，语气轻快。
“她果然比传闻中更有趣。”男子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坐在他对面的一名灰衣老者迟疑道：“公子，您真要亲自出面？这女子虽有些本事，但毕竟根基尚浅，未必值得……”
“你不懂。”男子打断他的话，眼神幽深，“她手腕上的那条手链……气息很特别。”
老者一震，不敢再言。
男子收回目光，缓缓合上折扇，发出一声轻响：“我要亲自确认一下。”
“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不必。”男子起身，长衫一扬，“我自有办法。”
………
接下来几日，姜九笙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她。这种感觉并不强烈，却始终挥之不去。她试着反侦查，几次绕路回房，甚至故意在夜里制造假象，但那人始终没有现身。
她渐渐意识到，对方并非敌人，至少目前不是。更像是……在观察她。
她决定不再理会，专心提升自己的医术。凌霄剑派的藏经阁确实有不少珍贵医典，她在其中找到了几本失传己久的古方，还有一本记载异界草药图谱的手抄卷。
某日午后，她正伏案整理笔记，风逸突然推门而入。
“有个消息。”他神色凝重。
“说吧。”她头也不抬。
“有人在我们后山发现了陌生脚印，还有残留的气息，据说是‘鬼影’留下的。”
姜九笙笔尖一顿。
“鬼影”是江湖中对那位神秘人物的称呼，据说他来无影去无踪，专挑高手对决时现身，偷学绝技，或夺宝杀人。
“你是说……鬼影来了？”她皱眉。
“不确定是不是他本人，但气息相似度极高。”风逸走到她身边坐下，“掌门己经下令加强戒备。”
姜九笙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看来我这手链，是真的引起了一些大人物的兴趣。”
风逸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耸肩，“兵来将挡呗。”
“你不怕？”
“怕什么？”她转头看他，眼神亮得惊人，“我可是现代医学博士，穿越过来都能活得好好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风逸被她逗得无奈摇头：“你倒是自信。”
“这不是自信，是理智。”她收起笔记本，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与其坐等别人找上门，不如主动出击。”
“你想做什么？”
“既然有人想看我，那就让他们看个够。”她嘴角一扬，“正好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有闲情逸致，天天跟着我。”
风逸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个女子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
………
当夜，姜九笙独自一人来到后山的竹林。她故意没有带任何防身武器，甚至连手链都没戴。
“我知道你在。”她站在竹林中央，淡淡开口，“再不出来，我就回去睡觉了。”
风声呼啸，竹叶沙沙作响。
一道黑影从高处落下，轻盈落地，玄衣猎猎，面容冷峻。
“终于等到你说话。”男子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玩味，“我还以为你要装傻到底。”
姜九笙看着他，心中己有答案。
“慕容瑾。”她轻声道，“久仰大名。”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
“你倒是有胆量。”他走近一步，“敢一个人来赴约。”
“你不是那种会随便杀人的类型。”她微笑，“而且……你对我感兴趣，不是吗？”
慕容瑾静静看着她，许久，才缓缓点头。
“没错。”他说，“我对你，还有你的那条手链，都很感兴趣。”
姜九笙轻轻一笑，伸手抚过腕间空荡荡的皮肤。
“可惜，今天它不在。”
慕容瑾眯起眼睛：“那你来做什么？”
“来告诉你一件事。”她语气轻快，却透着一丝危险，“如果你想打它的主意，最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慕容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然后，他笑了。
“有意思。”他低声说，“姜九笙，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音未落，身形一闪，己消失在夜色之中。
姜九笙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唇角微扬。
“慕容瑾……你来得正是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