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一脚踩碎地上枯枝，寒声道：“他们果然没打算收手。”
慕容瑾将刺客拎到灯下，冷眼扫过那张青灰泛紫的脸，“是服毒了。”
她蹲下身，指尖轻点对方唇角残留的黑渍，“动作挺快，怕是不想被问出什么来。”
“三皇子的人，嘴都这么硬？”
“不是硬，是知道自己一旦开口，就没人会保他。”她站起身，掸了掸衣袖，“赵承恩背后站着的可是太子？还是……另有其人？”
慕容瑾眯起眼睛，语气低沉：“我己经让人查赵承恩这几日的往来。但今晚这波袭击，像是冲着你来的。”
“说明我猜对了。”她嘴角微扬，“他们以为我会松懈，结果反倒送上门来。”
“别高兴得太早。”他目光如刀，“既然有人想杀你灭口，那就意味着……我们己经离真相不远了。”
回到府中，姜九笙立刻翻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她在宫宴上听到的只言片语。
“王大人中毒时，赵承恩坐在偏席，离得最远，但他反应最快。”她一边翻看笔记一边分析，“而且，他故意在事后找我试探，就是想确认我是否知道些什么。”
“他在试探你的底线。”慕容瑾靠在窗边，手中折扇轻敲掌心，“可你偏偏不肯低头。”
“我低头做什么？我又没做错事。”她嗤笑一声，“倒是那位赵大人，胆子不小，居然敢派人行刺当朝神医。”
“所以，他的底气从何而来？”慕容瑾眼神一冷，“能让他如此肆无忌惮的背后之人，才是真正的大鱼。”
夜深，烛火摇曳。两人对坐案前，一张京城势力分布图铺展开来。
“赵承恩是三皇子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幕后黑手一定是他。”姜九笙用朱笔圈出几个关键人物，“昨晚宫宴上，大皇子面色阴沉，二皇子却显得格外镇定。”
“你是说……”
“不排除嫁祸的可能性。”她抬眸看他，“若真是这样，那这场局，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慕容瑾沉默片刻，忽然道：“明日我要进宫一趟。”
“去见谁？”
“皇帝。”
翌日清晨，姜九笙刚打开医馆大门，便看见门外站着一名太监，手持御令。
“皇上有旨，请姜姑娘即刻入宫。”
她挑眉，“这么急？”
“皇上昨夜听说了宫宴之事，今日特召您进宫问话。”
进了宫，她才知慕容瑾早己在殿外等候。皇帝正在召见几位重臣，他们只能在外头等着。
“情况有变。”慕容瑾低声说，“赵承恩今早突然辞官，称病不出。”
“哦？”她挑眉，“看来他是嗅到了风声。”
“不止。”他神色凝重，“我刚刚收到消息，昨晚被我们擒下的刺客尸体不见了。”
“什么？”她皱眉，“怎么可能？守卫森严，怎么会被偷走？”
“说明宫里有内应。”他声音极低，“而这个人，身份不低。”
姜九笙心头一紧，正要开口，忽听得殿内传来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
“好像是太子和三皇子起了争执。”慕容瑾眯起眼，“看来，这场戏己经开始上演了。”
不多时，内侍传唤姜九笙入殿。殿内气氛压抑，几位皇子分列两侧，皇帝端坐龙椅之上，脸色阴沉。
“姜九笙，朕听闻你在宫宴上救下了王爱卿？”
“回陛下，臣只是尽了一名医者的本分。”她恭敬答道。
“那你可知，是谁动的手？”
她略一思索，答道：“臣虽不知具体是谁，但从毒药种类来看，七步断魂散极为罕见，且需特定气候才能生长。能在京城弄到此毒者，非富即贵。”
皇帝眼神微动，“你的意思是，这是朝中有人所为？”
“臣不敢妄言。”她垂首，“但若是有人有意栽赃，也并非不可能。”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寂静。
太子率先开口：“父皇，儿臣以为，此事不宜扩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三皇子冷笑：“大哥说得轻巧，可若真有人意图行刺朝廷重臣，岂能就这么草草了事？”
皇帝目光如炬，扫视众人一眼，最终落在姜九笙身上，“你有何建议？”
她心中一凛，缓缓开口：“臣以为，不如顺藤摸瓜，查清幕后主使。否则，即便抓到一个刺客，也难保不会再生祸端。”
皇帝沉吟片刻，点头道：“好，那就由你与慕容瑾一同查办此案。”
她心头一震，面上却不露分毫，“臣遵旨。”
出了宫门，慕容瑾低声问：“你为何要在皇帝面前说出那番话？”
“因为现在，我们己经没有退路了。”她看着远处的宫墙，语气坚定，“赵承恩既然辞官避世，那就说明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危险。而真正想要除掉我的人，恐怕还在暗处。”
“你想逼他们现身？”
“没错。”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回到府中，她立刻取出空间手链，启动追踪功能。
一道微弱的蓝光在地图上闪烁，逐渐勾勒出一条路线。
“找到了。”她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标记，“这个位置，在城南。”
“那里是三皇子的别院。”慕容瑾眉头一皱，“看来，他果然脱不了干系。”
“但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她冷静分析，“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要确认，到底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
夜色渐浓，姜九笙站在窗前，望着天边一轮残月。
“你觉得，皇帝为什么会突然让我们查案？”她忽然开口。
慕容瑾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因为他也在试探。”
“试探我们，还是试探那些皇子？”
“都有可能。”他走近一步，轻轻握住她的肩膀，“不管怎样，接下来的每一步，我们都必须谨慎行事。”
她转头看他，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我只是不想你出事。”他语气认真，“答应我，别再一个人往前冲。”
她轻轻一笑：“好啊，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带我去看一看，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看着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成交。”夜风吹过，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准备休息之际，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姜九笙猛地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