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明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入眼是苍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腰子隐隐作痛。
“烛明,你醒啦,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耳边传来熟悉的女声,烛明转过头,看见赵女士坐在床边。
“有事,不过还活着。”烛明叹了口气,脸上勉强扯出微笑:“上午好,赵女士,几日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
赵女士神情严肃:“伤成这样就不要说胡话啦,好好躺着,别乱动。”
烛明没有说话,看着女人忧虑的神色,想起上次住院时也是她一首陪在自己身边,他的心中泛起几分怪异的感觉。
“怎么了,为什么一首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我忽然想通了一些问题。”
烛明摇摇头,扯动伤口,剧烈的痛感让他有些绷不住表情。
“哎呀,都让你别乱动了……你等着,我出去叫医生。”
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医生带着护士走进病房,烛明上次住院负责治疗的好像也是这个医生。
他关切地问道:“先生,你醒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除了腰子有点痛,其他没什么。”
烛明沉默片刻,道:“医生,我有一个问题,能麻烦你如实回答吗?”
“先生请说。”
“你到底告诉了多少人我患病的事情?”
“……”
医生不语,转过头不敢与烛明对视。他也无奈啊,病人家属找上门询问病情他总不能什么也不说吧。
看到对方的表情,烛明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造孽哟,害他被捅了一刀子。
烛明转过头不想看见他:“医生,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医生有些尴尬:“好的,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按一下铃就好。”
躺了几分钟,烛明疑惑赵女士哪去了。
然后,他就看见赵女士带着两名警察走进病房。
“烛先生,对不起打扰您休息,刺伤您的犯罪嫌疑人己经抓获,我们有几个简单的问题想要问您。”
“问吧。”
“好的,犯罪嫌疑人声称自己是在与您的争执中不小心刺杀您的,并非主观过错,请问是否如他所言?”
“假的,我压根没怎么理他,他趁我不注意在背后捅刀子。”
“好的,那请问犯罪嫌疑人的家属请求和您当面说话,现在被我们拦在了外面,请问您是否愿意与他们交流。”
“让他们滚。”
“明白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嫌疑人说他是因为赌博欠下了高利贷,走投无路才向您寻求帮助的,他请求您的谅解,请问您是否愿意谅解?”
“不谅解,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谢谢先生的配合,具体情况我们己经了解,警方会按照规章处理,给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在此之前,请先生注意休息。”
警察收好资料离开了,赵女士坐在病床边,试探性问道:“烛明,听警察说刺伤你的人是你的堂弟,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啊?”
烛明叹了口气:“他跟我要钱,我没给,他就拿刀子捅我了。”
“啊,怎么能这样,你们可是亲戚啊。”
“别人我不清楚,但我的亲戚在我看来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当初我父母离开的时候,他们可没少想着吃绝户。
得亏我一首警惕着,不然现在估计早就睡大街了。”
烛明的神色十分平静,好似在诉说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赵女士眼中闪过心疼之色,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在你出院之前,我会一首陪着你的。”
“你……算了,这样也挺好。”
“嗯?”
过了一会儿,烛明忽然感觉身体有些不得劲,伸手想要挠挠下面,但又担心牵扯到伤口。
赵女士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连忙问道:“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下面有点痒,能帮我挠挠吗?”
“不行,伤口痒是正常现象,不能挠。”
“不是伤口,在更下面。”
“更下面……你认真的?”赵女士脸色微微一红。
烛明建议道:“要不找个护士帮忙也行,医院应该有男护士。”
赵女士摇摇头:“这点事就不用麻烦别人了,还是我来吧。”
……
接下来几天,烛明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赵女士很会照顾人,包揽了很多护士的活,只是偶尔会有些小尴尬。
“先生,该擦拭身体了。”
伤口不能碰水,日常的清洁方式只有擦拭身体。
“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就好。”
等护士离开后,赵女士将烛明扶起来,为了防止烛明乱动,她总是会将他搂进怀里。
她的动作十分轻柔,烛明埋首在她的胸口,感受着宽广软绵的胸怀,他不自觉地怀念起童年,他母亲还健在的时光。
果然啊,赵女士是有资格成为他母亲的女人。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非常快,三周后,烛明伤口痊愈出院了。
……
家里很安静,烛明本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但现在他却是有些受不了了。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最后的人生不应该这么浪费掉,仔细想想,他这一生其实有不少遗憾。
还有那个女人,烛明觉得是时候跟她开诚公布地谈一谈了。
至于结果如何,他并不在乎,只是想让自己这一生没那么多遗憾。
抱着这样的想法,烛明出门了。
巧合的是,他刚走出房门,那个女人便是迎面走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像是刚买完菜。
女人的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烛先生,早上好。”
赵女士跟他打了个招呼。
烛明明显感觉到了那个男人审视的目光,似乎还透着几分不屑。
男人的声音十分沙哑:“他是谁?”
女人声音平淡:“只是住在隔壁的邻居,不熟。”
“……”
闻言,烛明脸色不变,故作不在意地走开。
他们擦肩而过,无事发生。
然而,下一刻。
“啪。”
烛明毫不犹豫地回身一脚踢中了男人的胯下,隐约间似乎听见了蛋碎的声音。
“啊啊啊!”
男人本能地捂住胯下哀嚎,烛明趁机肘击对方的太阳穴,顺势将对方绊倒在地,他自己则是一屁股坐了上去,掐住对方脖子,一拳又一拳地砸击对方的脸。
烛明催促道:“我帮你拖住他,你快点回屋报警……”
“咻!”
话还没说完,烛明的右手臂飙起一朵血花。
大脑传来阵阵眩晕感,烛明低下头,只见男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枪,枪口对准了他,又是一枪。
“咻。”
这次是烛明的胸口绽放血花。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眩晕感一扫而空,烛明一咬牙,用最快速度按住对方开枪的手,强行调转了枪口方向。
“咻。”
枪声再次响起,这次中枪的不是烛明。
烛明趁机夺过手枪,枪口对准了男人的脑袋。
或许是被子弹打中了要害,男人躺在地上,渐渐停止了挣扎。
危机暂时解除,但烛明本人也差不多燃尽了,又手臂和胸口不断有血液流失,他两眼一闭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烛明!”
昏迷前,他依稀听见了女人焦急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