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当天，沈瓷攥着准考证的手指微微发白，昨夜挑灯复习到凌晨三点的困倦感此刻化作掌心的冷汗，沾湿了准考证边缘。
“紧张？”江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将保温杯轻轻塞进她手里。
“喝口姜茶醒醒神，你昨晚又没睡好吧？”
沈瓷正要开口反驳，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林艺的尖叫。
扎着歪马尾的少女抱着复习资料跌跌撞撞跑来，发梢还沾着几片碎纸屑：
“救命！我把历史时间轴背成了乱码！秦始皇和汉武帝在我脑子里打架！”
她一把抓住沈瓷的胳膊，“阿瓷快救救我，商鞅变法的内容我怎么都记不住！”
“冷静。”沈瓷按住林艺乱晃的肩膀，从书包掏出折叠的思维导图，
“看这个框架，先记住土地私有制和军功爵制两个核心，其他都是延伸内容。”她的声音平稳如往常，但江辰注意到她翻书时指尖微微颤抖。
广播突然响起，教务处主任的声音在楼道回荡：
“请考生立即前往考场，开考十五分钟后禁止入场。”
人群开始骚动，林艺的指甲几乎掐进沈瓷的手臂：“我在六楼考场，要是考场上大脑空白怎么办？”
“不会的。”沈瓷拍了拍林艺的肩膀，“昨晚抽查时你连《马关条约》的条款都能倒背如流，放轻松。”
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沈瓷几乎是踉跄着走出考场，两天终于考完了。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楼梯拐角处，她撞见同样疲惫的林艺。
少女瘫坐在台阶上，手里的铅笔被咬得不成样子：“完了完了，地理简答题我把气旋反气旋搞混了，这次肯定要跌出及格线。”
“不至于。”沈瓷挨着她坐下，膝盖上还沾着考试时不小心蹭到的墨水，“选择题你答得不错，大题只要踩到得分点......”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屏幕显示是江辰的消息：
【图片】
照片里，草稿纸上的物理题答案排列整齐，最下方用红笔写着：
【赌约还算数？我扣了三分。】
沈瓷盯着屏幕轻笑，拇指飞速回复：
【先等我算完文科总分】
三人在食堂碰面时，餐盘里的饭菜己经凉透。
林艺正用筷子戳着糖醋排骨唉声叹气，江辰默默把自己的热汤推过去，沈瓷则展开写满批注的试卷：
“历史材料题第三问，我用了实验报告的论证逻辑，不知道会不会扣分。”
“你还真把实验思维带到考试里了？”江辰挑眉，唇角微勾，“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的话被突然闯入的年级主任打断。
“正好你们都在。”
主任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这次月考成绩将作为期末统考的模拟依据，下周开始，学校要实行文理分科强化训练。理科生晚自习延长到十点半，文科生增加早自习背诵时间。”
林艺发出绝望的哀嚎，沈瓷却注意到江辰握筷子的手微微收紧。
沈瓷敏锐地捕捉到了江辰细微的表情变化，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实验那边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江辰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上次在图书馆地下室的备用电源也不太稳定，我担心会影响后续实验数据的准确性。”
林艺闻言立刻坐首了身子，“那要不要找学校申请专门的实验室？我记得校长不是挺支持咱们这个项目吗？”
“申请倒是能申请，但审批流程至少要一个月。”江辰揉了揉太阳穴，“而且现在月考刚结束，大家都在备战期末，我们这个时候提要求，怕是有点不合时宜。”
沈瓷若有所思地搅动着面前的汤，“其实，我们可以先整理出一份详细的实验计划书，把需要的设备和场地都列清楚。这样既能体现我们的专业性，也能让校方看到我们的决心。”
江辰点点头，眼神逐渐明亮起来，“你说得对，那就这么办。不过今晚我得先回实验室一趟，有些数据还需要重新核对。”
林艺看着两人默契的互动，忍不住调侃道：“你们俩还真是工作狂，连吃饭都不忘讨论实验。”
沈瓷白了她一眼，“你不也一样？刚才还说要把地理简答题的答案背下来呢。”
三人都笑了起来，食堂里的气氛似乎也轻松了许多。
林艺低头喝了口汤，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我们隔壁班的李梅好像在月考前把所有科目的模拟题都刷了一遍，据说成绩特别好。”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和好奇。
江辰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题海战术虽然有用，但如果没有真正理解知识点，遇到新题型还是会吃亏的。”
沈瓷点头附和，“是啊，学习还是要讲究方法，不能一味地追求数量。”
林艺叹了口气，“道理我都懂，可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想多做点题，总觉得心里没底。”
江辰放下汤匙，认真地看着她，“其实你可以试着总结每道错题背后的知识盲点，这样比盲目刷题更有效率。”
沈瓷也补充道，“没错，找到问题的根源才是关键，不然下次遇到类似的题目还是可能出错。”
林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自己之前的努力有点方向偏了。”
江辰则低头看了眼手表，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教室了，今晚还有晚自习呢。”
三人收拾好餐具，起身朝教学楼走去。
几天后，月考成绩公布。
沈瓷以微弱优势再次超过江辰，获得年级第一，她盯着成绩单，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江辰站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恭喜你，这次的文科综合确实答得漂亮。”沈瓷转头看他，发现他的表情并不是失落，而是一种由衷的欣赏。
“其实你的理综分数比我高很多，”沈瓷低声说道，“如果不是文理分科，我可能真的拼不过你。”
江辰轻笑了一声，“分数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你看林艺，这次地理进步这么大，说明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沈瓷点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正欢呼雀跃的林艺身上。
“喂！你们快来看！”林艺挥舞着手中的成绩单，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居然真的进年级前十了！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
沈瓷和江辰走过去，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忍不住笑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你最近可是熬夜啃书啃到头发都要掉光了。”沈瓷打趣道。
“哎呀，别提头发了！”林艺摸了摸脑袋，假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不过说真的，要不是你们俩天天给我开小灶，我估计现在还在经纬线里绕不出来呢。”
江辰挑了挑眉，“那下次可不能再临时抱佛脚了，早点准备，说不定还能冲进前五。”
“得了吧，”林艺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心虚，“能保住这个名次就不错了。”
沈瓷看着林艺那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忍不住又调侃道：“你这会儿倒是挺知足，前几天还嚷嚷着要跌出及格线呢。”
林艺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这不是有你们在嘛，感觉不管多难的事儿，只要有人陪着一起扛，就轻松多了。”
江辰闻言挑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得一首当你的私人导师？”
“当然啦！”林艺毫不犹豫地点头，随即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月考真是让我明白了什么叫‘方向比努力更重要’。以前总觉得拼命刷题就够了，现在才发现，总结和思考才是王道。”
沈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己经很厉害了，接下来就是坚持下去，别再一遇到难题就想放弃。”
林艺立刻举起右手做发誓状，“放心吧！从今天开始，我一定改掉拖延症，每天按计划复习！绝不偷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