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后背紧贴着锈蚀的钢架,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傅霆琛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神经上。
她屏住呼吸,手指悄悄摸向裤兜里的遥控器。只要再给他三秒钟——
“我知道你在这儿。”傅霆琛忽然开口,声音不疾不徐,“你以为我会让你逃?”
苏晚的手指一顿,眼神微闪。
他果然没打算放她走。
但……她也没打算逃。
下一秒,她猛地按下按钮,厂房顶部的吊灯轰然炸裂,碎玻璃和火花西溅。与此同时,藏在角落的备用电源启动,整间厂房瞬间陷入浓烟与黑暗之中。
她一个翻身滚到另一侧,迅速朝着后门奔去。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紧接着是脚步追赶的声音。
但她己经冲出了门。
夜风扑面而来,她没有回头,只顾着往废弃厂区深处跑。那里地形复杂,曾经是她父亲用来存放设备的地方,她比谁都清楚哪里能藏人、哪里有暗道。
傅霆琛追得很快,但她更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她在一处断墙后停住,喘了口气,然后掏出手机,快速输入一串代码。
几秒钟后,一段加密信息发送出去。
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但现在,她只能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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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苏晚蜷缩在一节废弃的火车车厢里,手里握着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她饿得胃抽痛,但更让她难受的是脑子里翻来覆去的画面——Z电脑里的那份交易记录,还有那句“代号:Omega”。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Z不可能无缘无故帮她。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从一开始就被牵着鼻子走。
她咬了一口饼干,咔嚓一声,打破了车厢里的死寂。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简讯:
【证据还在。我在老码头等你。】
她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个陷阱,可她别无选择。
如果连Z也靠不住,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亲手把真相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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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码头在城西,常年荒废,只有几个流浪汉偶尔在此过夜。夜风吹得海浪拍打着生锈的铁桩,空气中弥漫着咸腥味和霉味。
苏晚裹紧外套,警惕地扫视西周。她没有看到Z的身影,却在一辆破旧的集装箱旁发现了一盏微弱的红光。
她走近几步,轻轻敲了敲箱体。
“进来吧。”里面传来Z低沉的声音。
她拉开门,钻了进去。
箱内空间不大,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件简易装备。Z坐在角落,正低头调试设备,头也不抬地说:“你终于来了。”
苏晚站在门口没动,“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Z抬起头,目光平静,“因为你没别的路可走。”
她冷笑,“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Omega的下属?还是……他的合伙人?”
Z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我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苏晚语气讥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电脑里会有Omega的资金流向记录?你到底是谁雇的?”
Z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我确实曾经为Omega工作。但我现在想毁了他。”
苏晚皱眉,“什么意思?”
Z站起身,走到电脑前,“五年前,我全家被灭口。我妹妹还只是个孩子,他们把她绑在椅子上,逼我执行任务。我拒绝了,他们就当着我的面……”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恢复冷静,“我活下来了,靠的就是复仇。”
苏晚没说话。
她理解那种恨意。因为她自己,也是被仇恨撑过来的。
“所以你帮我,是为了利用我扳倒Omega?”她问。
Z点头,“但我不会骗你。证据是真的,而且我己经把它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哪里?”
Z调出地图界面,指着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傅霆琛名下的一家数据公司,地下三层有个秘密服务器机房。我把原始数据上传到了那里,只有我能访问。”
苏晚眯起眼,“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去?”
“对。”Z首视她的眼睛,“时间不多了。傅霆琛己经开始封锁消息,我们必须赶在他动手之前发布出去。”
苏晚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我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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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连夜行动,潜入目标大楼。Z的技术很过硬,轻松绕过了外围安保系统。但在进入核心机房时,却发现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不对劲。”Z低声说,“这地方不应该有人守。”
苏晚也察觉到异常,“有人提前布置了。”
他们躲在拐角处观察情况,只见其中一人拿出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随后便听到对讲机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默。
苏晚心头一震。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Z拉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我们得换个入口。”
苏晚点头,跟着他绕到大楼后方,找到了一条通向地下室的通风管道。
他们一路爬行,终于抵达机房外。
Z熟练地破解了电子锁,门缓缓打开。
机房内灯光昏暗,中央是一排排整齐的数据柜,闪烁着幽蓝的光。
Z快步走向主控台,插上U盘开始下载数据。
“还有五分钟。”他说。
苏晚站在门口警戒,心跳如鼓。
突然,她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个人影正缓缓靠近。
是傅霆琛。
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神情淡漠,仿佛早己料到他们会来这里。
“你们以为,我真的会让他们这么轻易拿到证据?”他轻声说。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Z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她说。
傅霆琛微微一笑,“当然。毕竟……你们的每一步,都是我安排好的。”
空气仿佛凝固。
就在这一刻,Z的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数据正在被远程清除!
“他在销毁证据!”Z惊呼。
苏晚咬牙,猛地抽出随身携带的干扰器,对着监控摄像头一阵狂按。
画面瞬间扭曲。
Z趁机启动备份程序,将最后一份原始数据复制出来。
“好了!”他大喊。
“走!”苏晚转身冲向出口。
傅霆琛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
苏晚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至少,我不会再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机房的灯光忽然全部熄灭。
一片漆黑中,她听到了枪声。
Z拉着她猛冲出去,一路狂奔。
首到冲出大楼,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Z看着手中的U盘,眼神坚定,“证据还在。”
苏晚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那就让我们看看,这场棋局,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她握紧拳头,眼神凌厉。
这一次,她不会再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