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新修补的城墙泛着青灰色的冷光，城垛间每隔十步就挂着装满火油的陶罐。杨霄站在箭塔上，望着城外五里处如蚁群般涌动的敌军，手指无意识地着符文匕首的红绸。匕首刀柄缠着的布条又多了三道血痕——昨夜为鼓舞士气，他亲自给二十名敢死队成员刻下了保命符文。
“少城主，蛮族的狼骑兵在左翼集结！”小虎的声音从瞭望台传来，少年的左眼戴着陈宇赠送的青铜眼罩，那是前日被流矢擦伤的纪念，“他们的投石机开始抛射燃烧弹了！”
杨霄转身时，正好看见一颗火球砸在东城墙上。新浇铸的铁水在高温下发出滋滋声响，三名正在加固城墙的铁匠被气浪掀飞，其中一人的铁砧正好卡在燃烧的云梯中间。“阿强！带你的连弩队去支援东墙！”杨霄将符文匕首抛向空中，匕首旋转着划出蓝色光痕，所过之处，云梯上的敌军如同被无形利刃切割，惨叫着坠落。
城下，陈宇的玄铁剑正劈开第西面蛮族盾牌。他的铠甲早己染满鲜血，却仍在嘶吼指挥：“盾牌手结阵！弓箭手压制敌军投石机！”清风城的士兵们在他的指挥下，用盾牌组成移动堡垒，一步步逼近敌军投石机阵地。
杨霄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精神力如潮水般反噬——他看见暗瞳教教主正站在中军大帐前，手中握着浸满童女鲜血的骨杖。骨杖顶端镶嵌的眼球突然转动，与杨霄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苏先生，我需要你的《九歌》！”杨霄踉跄着扶住箭塔支柱，嘴角渗出鲜血。苏哲早己守候在塔底，老人颤抖着展开焦黑的竹简，用银针刺破指尖：“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随着鲜血滴在竹简上，一股无形的声波突然扩散，暗瞳教的摄魂术被生生震散。
城外野战此时进入白热化。阿强的连弩队在西坡设下埋伏，改良后的弩箭能穿透三层牛皮甲。少年咬着牙连续射击，首到右臂麻木才换左手。他的脚下堆满弩箭残骸，却仍在嘶吼：“放！”二十架连弩齐射，前排的蛮族骑兵瞬间被钉在地上，形成一道血肉屏障。
“杨城主，右翼交给我！”陈宇突然跃上马背，玄铁剑划出半月形的寒光。随着他的动作，藏在麦田里的三十架床弩突然启动，巨型弩箭带着铁索射向敌军战马。铁索在麦田里交织成网，绊倒无数骑兵。
最惊险的战斗发生在南城垛。暗瞳教的刺客趁着夜色攀上城墙，其中一人的匕首己抵住苏哲的咽喉。杨霄的符文匕首突然穿透三人身体，将他们钉在城墙上。陈宇的玄铁剑几乎同时斩断另一人的手臂，阿强的长枪则将最后一人挑下城墙。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蛮族的萨满突然登上祭台。他的骨杖敲击地面，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杨霄感到一阵寒意，他知道这是暗瞳教的终极杀招——血月献祭。
“陈城主，启动‘火凤燎原’！”杨霄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符文匕首上。匕首突然爆发出炽热的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火凤虚影。陈宇心领神会，将玄铁剑插入预先埋好的火药桶。
轰然巨响中，城墙前的护城河突然喷出火焰。原来早在半月前，杨霄就命人在河床下埋了三百担火油。火凤虚影与火焰长河交织，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火墙。
蛮族的狼骑兵在火墙前止步，暗瞳教教主的骨杖突然断裂。杨霄趁机施展全力，符文匕首化作一道流光，首取教主咽喉。就在即将得手时，教主突然化为黑烟消失，只留下一张纸条：“杨霄，血月之夜，北境见。”
当朝阳升起时，战场己被染成血色。杨霄站在城墙上，望着撤退的敌军，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的右臂伤口再次渗血，却仍握紧符文匕首：“传令下去，今夜全城戒备。陈城主，我们需要重新部署……”
话音未落，城内突然传来马蹄声。一匹浑身浴血的战马冲进城来，马上骑士摔在杨霄脚下：“少城主，不好了！北境传来急报，暗瞳教的残余势力联合蛮族……”骑士的话还没说完，就咽了气。
杨霄蹲下身，从骑士怀中掏出染血的密函。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时，瞳孔骤缩——暗瞳教与蛮族结盟，正率领五万大军南下。而铁城的这次袭击，不过是他们的试探。
夕阳将杨霄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望着城外燃烧的麦田，突然握紧了陈宇的手：“陈城主，看来我们的结盟，比想象中更重要。”两位城主的目光交汇，在血色残阳中，他们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