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种彻底绽放的那一刻,林玄的第三只眼突然涌出大片青铜色的血泪。
那些血泪不是滴落的,而是化作细密的符文,顺着他的面颊攀爬,最终在脖颈处交织成一盏青铜灯的纹路——与白种花心悬浮的那盏灯一模一样。
雪清瑶的白发早己化为星芒消散,但最后一缕光却缠绕在林玄的指尖,凝成一根发光的草绳。触感粗糙温暖,如同那年冬夜她递给他的那截星芒草绳。
“清瑶……”林玄攥紧草绳,丹田内突然传来异动。原本沉寂的《铸心诀》真气竟自行逆转,沿着经脉倒灌入天灵,最终汇入第三只眼。
那眼瞳深处,初代阁主留下的「种心大法」文字正与「逆星诀」融合,形成一篇全新的功法——「灯狱经」。
「灯燃则狱成,心明即天机。」
墨天机的身体己经彻底透明化,心口处的青铜灯虚影愈发凝实。他颤抖着抬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只握住一片虚无。
“原来……天机反噬……是这个意思……”他的声音变得空洞,仿佛从极远处传来,“历代天机阁主……不过是灯芯……”
话音未落,他的身躯骤然崩散,化作无数光点,被那盏青铜灯虚影吞噬殆尽。
灯焰猛地窜高,火光中浮现九道模糊人影——正是当年参与刻字的七派祖师,以及……初代天机阁主与第八世雪清瑶!
林玄的第三只眼骤然剧痛,视线穿透灯焰,看到了三百年前的真相:
七派祖师刻下「狱」字时,初代阁主暗中将自身一缕神魂化入桃木剑,刺入「狱」字最后一捺。而那柄桃木剑,正是林玄如今手中刻刀的前身!
“所以,阁主是以自身为种……”林玄喃喃自语。
突然,白种花心的青铜灯微微一颤,灯芯处浮现一丝裂痕。
“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中,一道身影自灯芯缓步走出。
青铜面具,提灯而立。
正是白种内浮现的那名少女!
面具少女提灯而立,青铜面具下的双眼无悲无喜。
她的灯焰不是温暖的金黄,而是冰冷的青白色,映照得整个黑星遗迹如同幽冥鬼域。
“三百年轮回,终见灯狱同辉。”她的声音空灵缥缈,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玄,你可愿承天机?”
林玄握紧手中草绳,重瞳凝视灯焰内的九道人影。
“天机阁历代阁主,皆为灯芯,燃烧自身,维持‘狱’字不灭。”面具少女缓缓抬手,灯焰中浮现出九世轮回的片段,“而你,是第九盏灯的……持灯人。”
灯焰跳动,映出初代阁主当年刻字时的最后画面——
他以桃木剑刺入「狱」字,自身血肉却化作灯油,燃起第一盏青铜灯。
“天机非算,而是囚。”面具少女轻声道,“囚的不是天命,而是人心之恶。”
林玄的第三只眼微微刺痛,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第八世雪清瑶被星髓剑刺穿心口时,剑尖并非致命,而是将「种心大法」的最后一篇传入她的血脉。她以自身为媒介,将这篇功法藏入九世轮回的烙印中,只待今日……传承给林玄!
“清瑶她……”林玄声音微颤。
“她亦是灯芯。”面具少女语气平静,“九世轮回,九盏心灯,如今……只差最后一盏。”
最后一盏灯,便是林玄自己。
青铜灯的裂痕越来越大,灯焰逐渐暗淡。
面具少女的身影也开始虚幻,仿佛随时会消散。
“天机将熄,狱字将崩。”她轻声道,“若无人持灯,当年七派祖师镇压的‘恶’,将再度现世。”
林玄沉默片刻,忽而抬手,以桃木刻刀的残片划破掌心。
鲜血滴落,渗入草绳。
星芒草绳骤然亮起,化作一道流光,缠绕在青铜灯的灯芯上。
“若天机为狱,我愿持灯守狱。”林玄抬头,重瞳坚定,“但我要知道……当年七派祖师,究竟镇压了什么?”
面具少女微微一顿,灯焰中的九道人影同时抬头。
“人心之恶,莫过于……贪天之力。”
她的声音幽幽传来,灯焰猛地暴涨,映照出一幅骇人画面——
三百年前,七派祖师刻字时,并非为镇天命,而是为封印一位试图吞噬星轨的……
「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