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钨丝灯发出昏黄的光，林木木哼着专辑主打歌《星轨》，发卡在暖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她踢掉沾满夜市烟火气的帆布鞋，踩着别墅内铺就的波斯地毯，像只扑腾着翅膀的金丝雀般冲进挑高的客厅，手里拎着的芒果冰泡沫盒还凝着水珠。
水晶吊灯将她的影子投在雕花墙壁上，晃出一片跃动的光斑。
"姐！你绝对猜不到今天发生了什么！"她把冰凉的泡沫盒往意大利进口的大理石茶几上一放，手舞足蹈地说，"姐，滚石的少东家顾怀瑾，居然要做我的经纪人！"
说到激动处，她模仿着顾怀瑾换挡时的帅气模样，发尾扫过吊灯投下的光晕，"他开着银灰色奔驰带我逛夜市，还为了保护我把意大利手工鞋踩进污水里......"
林晨曦握着骨瓷咖啡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杯底在玻璃桌面刮出刺耳声响。
二楼旋转楼梯旁的落地窗外，台北的霓虹在她身后明明灭灭，蒸腾的热气却模糊了她精心描画的眉峰，倒映在黑咖啡里的倒影微微扭曲。
"推掉。"她将杯碟重重放下，金属茶匙碰撞的脆响惊得林木木猛地噤声，"明天就推掉。不，现在就打电话解约。"
林木木瞪圆了眼睛，发梢还在随着动作轻轻颤动："为什么？顾怀瑾说他己经准备好三年企划书，要把我推上金曲奖舞台......"
"因为飞碟愿意给你更好的条件。"林晨曦别过脸去，身后陈列柜里的镀金奖杯折射着冷光，"我和总监谈过，只要你签过来，合理情况下，条件随便谈。"
她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干涩的轻笑，"比跟着一个半路出家的商人强。"
"姐！"林木木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从来没有想过姐姐会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大。
严厉的态度，叫她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滚石给了我出道机会，支持我的风格......"她突然顿住，看着林晨曦攥着桌布的指节泛白。
落地窗外的霓虹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林晨曦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娱乐圈水太深，你不懂。"她摸着茶杯把手，似乎斟酌着词语，"听话，别让我担心。"
林木木盯着姐姐在月光下忽明忽暗的侧脸，觉得此刻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姐姐，却像隔着毛玻璃般模糊不清。
"可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己经答应他了。"
林晨曦猛地转身，将她和林木木在垦丁的合照撞得歪向一边。
"那就别后悔。"她抓起钥匙冲进夜色，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台阶的声音在空旷的别墅里回响，惊起了花园喷泉旁的夜莺。
林木木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芒果冰融化的甜腻液体漫过脚背。
BB机在此时震动，显示着顾怀瑾的传呼号码："今日'逃亡'尚愉快？明早十点，三楼会议室见。"
她望着窗外自家别墅的铁艺雕花围栏外，台北的夜景灯火璀璨，那些明明灭灭的霓虹灯，像极了顾怀瑾捉摸不透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