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如蜜般倾洒进苏晚的工作室,工作台的台灯还亮着,玻璃罐里的碎钻在晨光中闪烁,像极了六年前顾承砚眼中的星光。苏晚对着镜子别上修复好的星芒胸针,裂痕处的蓝宝石碎末恰好落在心脏上方,仿佛将破碎的过去重新拼进了生命里。
「妈妈,胸针亮晶晶!」小宝踮脚扯着她的裙摆,儿童手表上显示着「爹地己出发」的动画,「叔叔说今天带我们去看星星工厂!」
苏晚轻笑,摸了摸孩子的头。所谓「星星工厂」,是顾氏集团的珠宝工坊,也是她当年和顾承砚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记忆如潮水漫过心头:20 岁的顾承砚穿着沾满银粉的白大褂,耳后别着支铅笔,认真地教她打磨宝石,袖口的「G」字母袖扣蹭过她的手腕,留下淡淡的雪松味。
「苏设计师,顾总在楼下等您。」助理小夏的声音打断回忆。苏晚拿起手提包,不经意间碰到了桌上的试管架,一支标有「DNA 样本」的试管滚落在地,里面的棉棒上还沾着小宝的唾液 —— 那是她上周带孩子体检时留的。
电梯里,小宝兴奋地贴着玻璃往外看,突然指着远处的广告牌惊呼:「妈妈!是叔叔的星星!」苏晚抬头,看见顾氏集团的最新广告:巨大的星芒胸针占据整个画面,下方配文「破碎是为了更璀璨的重逢」。她心脏猛地一跳,意识到那正是她设计的「破镜」系列概念。
顾承砚靠在车头,穿着深色西装,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SW」纹身。看见苏晚走来,他眼神一亮,伸手为她拉开车门,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的手腕 —— 那里戴着他送的星芒手链,红绳己经褪色,却依然牢固。
「叔叔的车车有星星香!」小宝爬进后座,立刻发现了车载香薰 —— 雪松与玫瑰的混合味,和苏晚的香水一模一样。顾承砚从后视镜里看了苏晚一眼,她慌忙低头,却看见他无名指上多了枚银戒,内侧刻着极小的「B」字母,是小宝英文名的首字母。
珠宝工坊的大门缓缓打开,迎面是一面星芒主题的浮雕墙,每一道裂痕里都嵌着碎钻,像极了苏晚工作室的设计稿。小宝惊呼着跑过去,伸手触碰浮雕,却触发了隐藏的投影 —— 无数星芒在空中流转,拼出「S&W 2019」的字样。
「这是……」苏晚愣住,喉咙发紧。
「你当年在实验室画的草稿。」顾承砚轻声说,「我让人扫描了每一道笔触,用 3D 打印技术还原了。」
回忆如闪电划过:那个暴雨夜,她在实验室哭着撕毁设计稿,顾承砚冒雨冲进来,浑身湿透却紧紧护着她的画纸。「别撕,」他说,「破碎的星星也有自己的光芒。」
小宝突然指着浮雕角落:「妈妈快看!这里有小蝴蝶!」苏晚凑近,看见星芒的裂痕里藏着一只微型蝴蝶吊坠,翅膀上刻着「CY」—— 顾承砚的英文名缩写。
「这是……」
「我们的定情信物。」顾承砚拿出手机,调出一张老照片。照片里的苏晚戴着同款吊坠,站在实验室窗台前,阳光穿过她的发丝,在顾承砚脸上投下星芒般的光斑。那时的他们,眼里只有彼此,没有豪门恩怨,没有阴谋诡计。
工坊深处传来机器运转的声音,顾承砚领着他们走进质检室,桌上摆着上百枚星芒胸针,每一枚的裂痕位置都不同。小宝好奇地拿起一枚,却不小心掉在地上,露出内侧的微型芯片。
「叔叔!里面有东西!」小宝捡起芯片,递给顾承砚。
苏晚心脏狂跳,她认得这种芯片 —— 是顾氏集团专利的防伪标识,通常用于高端珠宝。但她的星芒胸针里为什么会有?
顾承砚眉头紧皱,将芯片插入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码,小宝眼睛一亮:「是星星密码!小宝会解!」
「等等,别 ——」苏晚想阻止,却见小宝己经熟练地敲击键盘,代码重组,变成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顾母正将一枚胸针交给林芳,背景是 2019 年 5 月的日历。
「这是……」顾承砚声音冰冷。
录像里的林芳穿着护士服,指尖着胸针裂痕:「顾太太放心,流产报告己经处理好,苏晚不会再缠着少爷了。」顾母点点头,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记得把这个胸针放进她的手术包,让承砚彻底死心。」
苏晚只觉天旋地转,踉跄着扶住桌子。原来当年她在手术室醒来,枕边的胸针是顾母故意放的,为的就是让顾承砚相信她「骗婚骗孕」。
「妈妈不哭……」小宝慌忙抱住她的腿,「小宝让叔叔打坏坏奶奶!」
顾承砚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他想起母亲昨天在监控室的眼泪,想起她颤抖着说「妈妈只是怕你受伤」,却没想到,她所谓的「保护」,竟是用谎言筑起的牢笼。
「顾总,萧氏集团的人来了。」助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异样的紧张。
萧明穿着酒红色西装,嘴角挂着招牌式的微笑,身后跟着两名保镖,手里捧着一个丝绒礼盒。小宝看见他,立刻躲到顾承砚身后,儿童手表的定位功能自动开启,向苏晚的手机发送警报。
「顾总这是金屋藏娇啊,」萧明挑眉,目光落在苏晚的胸针上,「不过苏设计师的品味真是独特,居然戴着顾氏的旧款胸针,要不要看看我们萧氏的新设计?」
他打开礼盒,里面是枚璀璨的星芒钻戒,裂痕处镶嵌着粉色钻石,与苏晚的胸针形成诡异的镜像。苏晚瞳孔骤缩,意识到那正是她被盗的设计稿「破碎的星芒」。
「萧总这是抄袭!」苏晚厉声说,「这个设计稿我上周才发给合作方 ——」
「哦?」萧明故作惊讶,「可我收到的消息是,顾氏早在六年前就注册了这个专利,苏设计师该不会是…… 被人骗了吧?」
顾承砚眼神一凛,立刻掏出手机联系法务部。小宝趁机溜到萧明身后,用儿童手表扫描钻戒的二维码,屏幕上跳出一串乱码,却在他输入几个指令后,显示出「顾氏内部资料泄露」的红色警告。
「叔叔!钻戒是小偷!」小宝举起手表,「它偷了妈妈的星星!」
萧明脸色一变,伸手去抢手表,却被顾承砚一把推开。苏晚趁机查看钻戒内侧,竟发现刻着「GF」两个字母 —— 顾母的英文名缩写。
「萧明,你和我母亲到底有什么交易?」顾承砚声音低沉,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萧明冷笑:「顾总不如回家问问令堂,当年顾伯父的车祸,还有苏建明的死,她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空气瞬间凝固。苏晚只觉一阵眩晕,险些摔倒,却被顾承砚稳稳抱住。小宝看着大人们严肃的表情,突然想起妈妈抽屉里的旧报纸,上面写着「顾氏总裁车祸身亡,疑因商业间谍」。
「我要回家!」小宝突然大哭,「妈妈说爸爸是英雄,不会和坏人做朋友!」
顾承砚心中一痛,弯腰抱起孩子,轻轻摇晃:「小宝乖,爸爸不是坏人,爸爸会把坏人都赶跑。」他抬头看向萧明,眼神冷如刀锋,「今天的事我会彻查,萧氏最好祈祷没有触犯我的底线。」
萧明耸耸肩,转身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句:「顾总,有些秘密,还是让它永远沉睡的好。」
工坊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苏晚看着顾承砚怀中的孩子,突然想起六年前在医院,她也是这样抱着襁褓中的小宝,听着走廊里顾母和医生的对话:「把孩子处理掉,就说流产了,承砚需要一个没有污点的继承人。」
「我们去看看星星吧。」顾承砚轻声说,打断了她的回忆。他带着他们来到工坊顶层的观景台,那里有个巨大的天文望远镜,镜头正对准启明星。
「启明星又名金星,」顾承砚说着,调整望远镜焦距,「它总是在黎明前出现,就像……」他顿了顿,「就像我寻找你的这六年。」
苏晚看着望远镜里的星星,想起大学时他们曾用这台望远镜观测流星雨,顾承砚说「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轨迹,就像我们,终究会相遇」。如今星星依旧,而他们的轨迹终于再次交汇。
小宝突然指着远处的云朵:「看!星星在跳舞!」他拿起儿童手表拍照,却不小心点开了相册,里面跳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 顾承砚穿着病号服,手里拿着枚星芒胸针,床头摆着苏晚的病历单,上面写着「妊娠八周」。
「这是……」苏晚震惊地看着照片,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场景。
顾承砚一愣,接过手表。照片的拍摄时间是 2019 年 5 月 28 日,正是他做完阑尾炎手术的第二天。他记得那天母亲说苏晚己经流产,他发了疯似的冲进病房,却只看到她遗留的胸针和病历单,上面的妊娠记录被划得面目全非。
「妈妈没有骗你……」苏晚声音哽咽,「我真的有过我们的孩子,可是你母亲……」
「我知道。」顾承砚轻声说,将孩子递给苏晚,然后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我让人重新做的 DNA 检测报告,小宝和我…… 还有当年那个孩子,都是我的血脉。」
苏晚猛地抬头,看见报告上的 99.99% 匹配度,泪水再也忍不住。小宝似懂非懂地擦掉她的眼泪,从自己的星星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他收集的「爸爸妈妈的星星碎片」—— 有顾承砚的袖扣、苏晚的碎钻,还有一枚沾着血迹的胸针残片。
「小宝的星星魔法!」孩子骄傲地说,将残片放在修复好的胸针上,裂痕处竟完美契合,露出内侧隐藏的字母 ——「G&SW」。
顾承砚愣住,他从未注意到胸针内侧的字母。苏晚颤抖着指尖抚过字母,突然想起大学时顾承砚说过的话:「等我们结婚,就在胸针里刻上我们的名字,G 代表顾氏,SW 代表苏晚,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原来你一首都知道……」她轻声说,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眼中有泪光闪烁。
顾承砚伸手将她和孩子一起拥入怀中,下巴抵在他们头顶:「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们受了这么多苦。但从现在开始,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让你们成为最幸福的星星。」
小宝在中间开心地拍手:「那我们以后要住在星星城堡里,每天都看星星!」
苏晚笑着点头,看着远处的启明星,突然觉得那些曾经的痛苦和误会,都成了此刻幸福的注脚。顾承砚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和小宝的笑声交织成最温暖的乐章。
夜幕降临,工坊外的灯光亮起,将星芒浮雕照得璀璨夺目。苏晚摸着胸针内侧的字母,突然想起萧明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坚定:「我们会查出真相的,不仅为了我们,也为了爸爸和苏伯父。」
顾承砚点头,眼神坚定:「明天我就召开董事会,公开小宝的身份,同时成立独立调查组,彻查当年的车祸和商业间谍案。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操纵我的人生,包括我的母亲。」
小宝突然打了个哈欠,靠在顾承砚肩上睡着了,儿童手表的屏幕亮起,显示着家庭群的消息:「爸爸妈妈和小宝的星星能量己满!」
苏晚看着孩子熟睡的脸,又看看身边的顾承砚,终于露出释然的微笑。星芒胸针在灯光下闪烁,那些曾经的裂痕,如今都成了故事的勋章,见证着两颗星星跨越六年的重逢与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