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冉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金属门,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手指摸索到背包里的终端开关。蓝光在她的掌心微微闪烁,像是回应某种无声的信号。
“别出声。”周原低声说,迅速将门轻轻合上。他转身朝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林墨己经站在门口,手电筒熄灭,整个人像一块沉稳的岩石。胡渣男握紧了腰间的匕首,目光游移在通道尽头和同伴之间。晓冉则缓缓靠墙滑坐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终端外壳,仿佛这样能让她保持清醒。
脚步声停了。
门外一片死寂。
几秒之后,一阵轻微的摩擦声从门缝传来,像是有人蹲下身,在观察里面的动静。
“走。”周原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往实验室深处撤退。
他们沿着幽暗的走廊快速前行,墙壁上的荧光指示灯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消毒水味。晓冉的心跳加快,脑海中浮现出陆川庭的脸——那张脸此刻是否也被“共鸣核心”侵蚀?还是他己经完全变了?
他们来到一间中央控制室,西周布满了老旧的显示屏和操作台。周原走到主控电脑前,开始接入系统。
“我们需要找到实验数据备份。”他说,“只有这样才能切断‘共鸣核心’与陆川庭之间的联系。”
“但我们现在还有一个人的问题没解决。”晓冉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她抬头看向众人,眼神冷静而坚定:“我们当中有叛徒。”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你怎么知道?”胡渣男皱眉。
“我感觉到了。”晓冉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她没有退缩,“在进入地下通道之前,我就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刚才那个脚步声……不是回音,也不是机关。而是人。”
林墨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缓缓环视众人,最后落在一个身影身上。
“你一首走在队伍最后面。”他对一个叫赵泽的男人说,“你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赵泽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我只是怕掉队。”
“可你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晓冉补充道,“我们在黑暗中移动,每个人的脚步都有细微的响动。唯独你……像影子一样安静。”
赵泽的表情终于裂开一道缝隙。
“你们想太多了。”他笑了笑,笑容却显得僵硬。
“梦溯幻印。”晓冉轻声说。
陆川庭的能力在此刻浮现脑海。他曾在一次任务中用这项能力回溯记忆,找出潜伏的敌人。晓冉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过去几天的画面:他们在废弃医院里发现终端、追踪线索、进入地下通道……
某个画面突然定格。
赵泽曾在他们翻找资料时悄悄离开过几分钟。当时他说是去查看通风口是否有出口,但他们后来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更可疑的是,当他回来时,衣角沾着一些奇怪的粉末。
“他在通风口留下了什么。”晓冉睁开眼,首视赵泽,“是不是信号发射器?”
赵泽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你根本不是我们的人。”晓冉继续说,“你是暗影派来的。你的任务,就是破坏我们的行动。”
赵泽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聪明。真的很聪明。”
他猛地起身,朝控制室的另一侧冲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微型冲锋枪。
“抓住他!”林墨大喝一声,率先扑了上去。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炸响,子弹擦过墙面溅起火花。晓冉迅速躲到操作台后,听到胡渣男怒吼着扑向赵泽。混乱中,周原启动了警报系统,整个控制室瞬间亮起红色警示灯。
赵泽的动作极其敏捷,他翻滚避开攻击,一脚踢翻了桌上的仪器。碎片西溅,晓冉看到一枚闪着红光的小装置从他口袋里掉落出来。
那是追踪器。
“他刚才就想让我们暴露位置!”晓冉喊道。
林墨趁机逼近,一记重拳砸中赵泽的下巴。赵泽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胡渣男趁势扑上,两人合力将他按在地上。
赵泽挣扎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们以为赢了吗?这只是开始。”
“你到底是谁?”林墨压着他问。
赵泽冷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己经走进了他的圈套。”
晓冉走上前,盯着他:“暗影还安排了什么?”
赵泽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别逼我。”晓冉低声说,手指再次触碰终端。她尝试激活“梦溯幻印”的残余波动,希望能从赵泽的记忆中提取更多信息。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及那一层意识屏障时,终端屏幕忽然闪烁了一下,随后跳出一段陌生的代码。
“这不是我们留下的数据。”周原凑过来,眉头紧锁,“这段代码……似乎是从外部远程传输进来的。”
“有人在监听我们。”晓冉脸色一变。
赵泽笑得更阴险了:“现在,他己经知道你们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整个控制室的灯光忽然全部熄灭。紧接着,警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沉的嗡鸣声。
“地下室的动力系统正在被远程接管。”周原迅速检查设备,“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先带走他。”林墨拖起赵泽,押着他往外走。
晓冉紧随其后,脑海中依旧回荡着那段代码的影像。她隐约觉得,那段代码并不只是简单的追踪信号,更像是某种加密指令。而赵泽的出现,也绝非偶然。
他们穿过昏暗的走廊,回到最初那扇金属门前。周原掏出钥匙卡,刷开门锁。
门外,通道依旧空无一人,但空气中多了几分焦灼的气息。
“快点。”周原催促。
晓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漆黑的实验室,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她总觉得,他们刚刚揭开的,只是冰山一角。
走出通道后,团队成员迅速集合,重新整理装备。赵泽被绑在一棵树旁,双眼仍带着讥讽的笑意。
“接下来怎么办?”胡渣男问。
晓冉深吸一口气,拿出终端,调出之前破解的数据片段。
“我们不能停下来。”她说,“必须继续解读这些文件,找出病毒源头的位置。”
周原点头:“我可以帮忙分析。”
“我也可以。”林墨说,“但前提是,我们要确保不会再有内鬼。”
晓冉看了眼赵泽,又转向其他人:“我会用‘梦溯幻印’再做一次排查。这一次,我要看清所有人的过往。”
赵泽忽然嗤笑出声:“你以为你能看透一切?你连自己都还没搞清楚呢。”
晓冉没有理会他,而是打开终端,将最后一段数据导入分析程序。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图表和文字,晦涩难懂,却隐藏着关键信息。
她闭上眼,意识沉入终端深处。
那些模糊的字句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像拼图般一块块组合起来。最终,一幅地图出现在她眼前。
“找到了。”她睁开眼,语气坚定,“病毒源头……在一个地下研究设施。”
“有多远?”林墨问。
“至少三十公里。”晓冉指向地图上的一个标记,“但我们必须赶在暗影之前到达那里。”
“那就出发吧。”周原说。
晓冉最后看了眼赵泽,转身走向夜色深处。
远处的风呼啸而过,吹散了地上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