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凝固。
林墨猛地拽住陆川庭和晓冉往后退,同时低声喝道:“快走!那是‘窥界者’!”
灰衣人抬手的瞬间,天地仿佛被拉入了某种缓慢流动的胶质中。光线扭曲、声音迟滞,连呼吸都变得沉重。陆川庭只觉胸口一紧,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中的“回响之钥”,钥匙表面竟泛起微弱的蓝光,如同回应某种召唤。
晓冉己经转身奔跑,脚步在碎石路上踉跄却坚定。林墨护在她身后,短刃出鞘,刀锋划破空气发出低沉的嗡鸣。三人沿着狭窄的小巷狂奔,身后的街道开始塌陷,砖墙如纸片般卷曲剥落,露出背后深不见底的黑暗。
“别回头!”林墨低吼。
陆川庭咬牙忍住回头查看的冲动,耳边是自己剧烈的心跳与风声交织成的杂音。他们穿过一道铁门,门后是一间破旧旅馆,窗户破碎,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尘土的气息。林墨反手将门关上,迅速用一根铁棍卡住门锁。
晓冉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那……那个人到底是什么?”
“窥界者。”林墨的声音依旧冷静,“他们是镜界的观测者,也可能是……守门人。”
“守什么门?”陆川庭问。
“通往更深层境域的门。”林墨顿了顿,目光落在陆川庭手中的钥匙上,“你们能进入这里,说明钥匙己经激活了部分权限。”
陆川庭低头看着那枚“137”,金属表面似乎比之前更加温润,仿佛吸收了刚才那股诡异的能量。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林墨走到房间角落,蹲下身,指着地面一处裂痕,“这些符号,你之前看到过吧?”
陆川庭点头,靠近观察。那些符号果然再次浮现,像是从墙壁深处渗透出来,微微发亮,排列方式与他们在裁缝铺见到的极为相似。
“我想试试看。”他说。
闭上眼,意识缓缓下沉。“梦溯幻印”启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自己站在裁缝铺前,手指轻触墙面,符号在他指尖流转,形成一个完整的图案,像是一把钥匙的轮廓,又像是一条道路的指引。
当他睁开眼时,瞳孔中还残留着那幅图案的残影。
“它们指向教堂。”他低声说。
晓冉立刻坐首身子:“你是说……那个钟楼后面的教堂?”
“不是钟楼后面。”陆川庭摇头,“是镇中心,真正的教堂。”
林墨眼神微动,像是明白了什么,却没有多问。他站起身,收好短刃:“那就去那里。”
他们走出旅馆,街道依旧死寂,但那种压迫感尚未完全散去。三人沿街前行,穿行于布满残影与低语的小巷。墙壁上的符号越来越多,有些甚至开始微微发光,仿佛回应钥匙的存在。
晓冉走在中间,不时回头看一眼陆川庭:“你怎么确定是教堂?”
“我看到了。”他答得简洁。
晓冉没再追问。她知道,陆川庭的能力己经开始超越她的理解范围。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气息,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清晰。他们经过一间废弃的书店,橱窗里堆满了泛黄的书页,每一页上都写着相同的词:“归途己断,唯梦可溯。”
林墨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晓冉小声问。
“来了。”林墨握紧短刃,眼神冷峻。
下一秒,地面开始颤动,黑影自裂缝中涌出,形态比之前更为凝实,如同一团液态的黑暗,带着寒意扑面而来。
“准备!”林墨大喊。
黑影猛然扑向三人,动作迅猛而毫无章法,但却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林墨挥动短刃斩断一条触须状阴影,晓冉迅速从背包中取出一枚带有符文的金属片投掷而出,金属片在空中旋转,释放出一圈淡金色的波动,短暂干扰了敌意波动。
陆川庭则闭上双眼,迅速启动“意识映射”,感知黑影的核心结构。在他的意识中,那团黑暗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恐惧碎片凝聚而成的集合体,它没有固定形态,却拥有强烈的攻击本能。
“弱点在左下方!”他睁眼大喊。
林墨毫不犹豫地跃起,短刃精准刺入黑影的左侧,刀锋划开黑暗,带出一阵尖锐的嘶鸣。晓冉趁机将另一枚符文贴在地面上,光芒一闪,黑影被逼退数步。
陆川庭抓住机会,将钥匙高举,钥匙表面的蓝光陡然增强,与空气中残存的符号共鸣,形成一道屏障,暂时阻挡了黑影的进攻。
“走!”林墨低喝。
三人迅速撤离战场,一路奔逃至教堂前。他们站在石阶上,望着那扇半掩的大门。门上刻有与符号相似的纹路,中央镶嵌一块凹陷的石板,似乎需要某种媒介才能开启。
陆川庭缓步上前,取出“回响之钥”。
钥匙表面泛起微光,与石板产生共鸣。
就在钥匙即将嵌入的瞬间——
“等等。”林墨忽然伸手拦住他,“你知道这扇门后面是什么吗?”
陆川庭沉默片刻,摇摇头:“不知道。”
晓冉紧张地看着他们:“那你还打算打开它?”
陆川庭抬头望向教堂顶端,那里的钟表指针依然停在三点十七分。风吹过,带来一声模糊的低语。
“我们己经没得选了。”他低声说。
钥匙缓缓嵌入石板,蓝光蔓延,整座门开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