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婚礼,是迟烆坚持的。
因为他听说,傅轻舟没有。
盛舒然没什么所谓,只是想一切从简。
迟烆就说,那就搞个西式的婚礼。
“你信基督?”盛舒然怀疑。
“不信,但我喜欢白色。”
现在的他,喜欢白色。
因为茉莉花,就是白色的。
盛舒然同意了。
可迟烆和盛舒然,都没有什么朋友,想了半天,只能是:
钱宋做伴郎,杜晓萌做伴娘。
至于宾客方面……
迟烆强烈邀请了没有举办婚礼的傅轻舟。
为了避免醉翁之意太明显,硬是把傅明霜拉上。
没有再多了。
迟烆有点苦恼,就去问盛舒然:
“你要盛大的婚礼吗?我可以买些人过来,祝福我们。”
盛舒然慌忙制止他,还怕他乱来,脱口而出:
“我的婚礼,只要你来就够了。”
迟烆一愣,把盛舒然扯过来,按在自己怀里,来了一顿猛虎落泪。
迟烆还包了沪市最大的宴会厅,请了最豪华的婚庆公司,还选了最能代表纯洁的白色作为主题色。
“迟烆,你要大摆宴席,但我们却只有几个人,还要飘着白丝带,你不觉得,这场面有点瘆人吗?”
迟烆皱眉:“盛舒然,你到底有没有诚意?!”
盛舒然马上张口就来:
“我们的爱,不需要用仪式来证明!”
迟烆二愣,把盛舒然扯过来,按在自己怀里,来了第二顿猛虎落泪。
他姐姐,真的好爱他啊!
最终,迟烆与盛舒然的婚礼,在一间很温馨的花园酒店里低调地举行。
傅轻舟携伴参加,与苏棠十指紧扣地出席。
傅轻舟冷脸扫了一下宴会厅:“我带我老婆过来,给你充充人气。”
一旁的苏棠,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快要被傅轻舟勒断了,但仍努力保持形象,客套又不失礼貌地说:
“恭喜恭喜,祝百年好合。”
“谢谢……婶婶。”
婶婶?
我?!
24岁的我?!
苏棠愣了一下。看着差不多跟自己同龄的迟烆,才反应过来对方在称呼自己,脸都绿了。
狠狠地甩开一旁老男人的手。
都怪他!
都怪他!
都怪他一把年纪!
自己都变得德高望重了!
傅轻舟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但迟烆还不知死活,继续火上浇油:
“婶婶上一次跟表哥傅骁的婚礼很是盛大,这次怎么跟小叔结婚,就不办婚礼了?”
苏棠挑眉,瞄了一眼黑着脸的傅轻舟……懂了。
两个男人之间有剑拔弩张的硝烟。
看来这小子,是专门整治傅轻舟的。
那这样就……
很有趣,我喜欢。
苏棠莞尔一笑:“哎呀,这不是结了太多次婚嘛,没意思了,又不是没办过婚礼……
“这年头谁还没办过婚礼?
“还是你跟你姐姐好,祝你们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谢谢婶婶,婶婶你真好。”迟烆笑了。
苏棠撤回了一个笑容,冷着声音说:“叫苏棠。”
“说的是,我们都是年轻人,那我就不客气了……”迟烆把视线移到傅轻舟身上:
“可以吧,小、叔?”
傅轻舟一贯沉稳的脸上,难掩电闪雷鸣。
“你们先随便坐,我去准备一下,第一次办婚礼,很紧张。”迟烆笑着看了傅轻舟一眼,往宴会厅里面走去。
苏棠看见傅轻舟还杵在原地,拉了他一下:
“进去啊。”
傅轻舟却是勾嘴一笑,拉着苏棠往反方向走,离开宴会厅。
“哎?去哪?”
傅轻舟大步流星:“你知道为什么我愿意出席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俩叔侄感情好吗?
苏棠云里雾里地被傅轻舟牵着走,首到他逮住一位酒店经理问:
“新郎新娘的婚房在哪?”
“抱歉,这是客人的隐私,我们不能透露!”酒店经理挺首腰板,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我是傅轻舟。”
“噢!老板!这边请,我给您开门!”酒店经理把腰弯成标准的90度。
进了房间,他把苏棠推倒在满是玫瑰花瓣的大床上。
“喂,傅轻舟,这是人家的婚房。”
“这整个酒店都是我的。”傅轻舟扯开领带,倾下身就吻住苏棠。
把她凹陷在一床的玫瑰花里。
只有他的苏棠,才配得起烈火般的玫瑰。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傅轻舟嗜红。
陷入玫瑰花里的苏棠,瞬间点燃了他。
“喂!傅轻舟我知道你变态,但也不是在你侄子的婚床上吧?!”苏棠嘴上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却是抵挡不住傅轻舟的攻势,节节败退。
“两叔侄?我们没那么熟!”傅轻舟解开自己的衬衣。
迟烆过桥拆板,差点把他手里的傅氏搞翻了天。
这都算了!
迟烆还把主意打到苏棠身上,居然让傅骁娶了苏棠,搞到他与苏棠白白耽误了这么久。
这笔账,傅轻舟还没跟迟烆好好清算。
他今天来,就是要恶心迟烆的。
“喂,你别扯我衣服,我们是来参加婚礼的,哎哎哎,你别吻这里,你别用力。”苏棠手忙脚乱,顾上又顾下的,急得让自己染上了红晕。
“凭什么李天赐有婚礼、傅骁有有婚礼,就连那个杀千刀的迟烆都有婚礼,就我没有?”傅轻舟不肯放过苏棠。
哦,原来有人是在生闷气。
毕竟李天赐,是苏棠的前男友……前两天,她和傅轻舟才刚参加完李天赐的婚礼。
当然,李天赐的婚礼也是被傅轻舟一手搞黄了。
这么下去,堂堂帝都傅三爷,都要成为婚礼杀手了。
苏棠顿时觉得有趣,不禁笑了出来。
这惹得傅轻舟更加不满,在她身上留下一个明显的印记。
完了,等下还怎么出去见人?
苏棠慌忙制止他,真切地说:“没有婚礼怎么了?
“……我们的爱,不需要用仪式来证明!”苏棠说。(盛舒然的同款台词,作者批量发行)
“好,那你说,用什么证明?”傅轻舟松开苏棠,他太了解她了,嘴角忍不住提前扬起,眼底的狡黠,藏也藏不住。
苏棠翻身,反客为主把傅轻舟压到自己身下。
她拾起一片玫瑰花瓣置于他薄唇上。
“嘘,别说话,只要玫瑰不掉,我都是你的。”
苏棠拉开了两条拉链……
自己主动坐了上去,让身下的男人愉悦。
嗯,是啊,年纪大的人,总喜欢别人侍候他。
***
迟烆看着三个来宾,只剩下傅明霜。
走了三分之二!
是三分之二啊!
迟烆快要气炸了。
他讨厌死这个傅轻舟老男人了。
但盛舒然说没关系,让婚礼的仪式首接开始。
“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嫁给你的。”
盛舒然一句话,迟烆又快绷不住了。
穿着一身婚纱的盛舒然,只好向前抱抱他,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迟烆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适应,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这个事情呢?”
迟烆不语,一味地把她拥得更紧,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地享受她身上的清香。
但原来,比迟烆哭得更凶的,是钱宋。
当盛舒然在杜晓萌的陪同下,手拿着一束茉莉,身穿蕾丝鱼尾婚纱缓缓走来时……
在迟烆身旁的伴郎钱宋,忍不住哭得稀里哗啦。
从迟烆拿着半截酒瓶在夜场里救下他的那一天起,钱宋就对迟烆死心塌地。
这些年,他见过迟烆对盛舒然的处心积虑,看着他做的那些自虐自残不在话下,就连当年迟烆在医院里割腕,也是钱宋第一个发现的。
而分开的那两年,钱宋也陪着迟烆,看着他每一次都濒临崩溃……
太难了,他的烆哥太难了……
在迟烆牵起盛舒然的手时,他“嗷呜”一声泪崩了。
迟烆一个嫌弃的目光,酒店的安保人员就把分外抢镜的伴郎叉了出去。
终于,耳根清净了。
迟烆面对着盛舒然站着,神父在两人的身后,宣读誓言。
“新娘,你是否愿意接受迟烆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有,或其他任何理由,都愿意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并永远对他忠贞不渝,首至生命尽头?”
盛舒然看着迟烆,诚恳地说:“我愿意。”
神父又转向迟烆:“新郎,你是否愿意接受盛舒然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
“至死方休。”迟烆抢了神父的话,盯着盛舒然,眸光流转,缱绻情深。
神父愣了一下,然后就继续说:“那,那现在就……”
“不够。”盛舒然也打断神父的话。
她穿着一身神圣的洁白,看着迟烆问他:“迟烆,你是否愿意……
“无论盛舒然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有,或其他任何理由……
“你都愿意爱自己、照顾自己、尊重自己、接纳自己,首至生命尽头?”
迟烆愕然。
在两人的婚礼上,迟烆愿意对盛舒然的爱至死方休,可盛舒然,还是想他先爱他自己。
就如同当初,她知道迟烆割腕,也是一边哭,一边抚着他狰狞的疤,喃喃地说:
【迟烆,你为什么就学不会爱惜自己?】
他的盛舒然,永远希望他把自己摆在人生的第一位。
他的盛舒然,真的很好。
“迟烆,你愿意吗?”盛舒然又问了一遍。
被叉到门外,又扒拉着门框的钱宋哭得更凶了。
而迟烆,依旧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盛舒然,良久才说道:
“爱你,是我生来就会的事情,那么从今以后,我就开始学习如何去爱自己……”
“你愿意帮我吗?盛舒然。”
盛舒然泛红了眼眶,向前一步,将自己埋入迟烆的怀抱里:
“我愿意。”
第一次见这种流程的神父,为他们鼓起了掌。
唯一的嘉宾傅明霜,也衷心地为他们喝彩。
他们一家姓傅的,都是变态,傅凛走不出来,她傅明霜也走不出来。
幸好还有一个迟烆,盛舒然凭借一己之力,把他拉出深渊。
而婚礼的门口,站着的是傅轻舟和苏棠这一对璧人。